第3章 血色警戒

第三章：血色警戒

王昊的呼吸在黑暗中凝滞。

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那个穿着红色制服的护士静静地站着，惨白的脸贴在玻璃上，嘴角以一种不自然的弧度上扬。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灰白，首勾勾地盯着他。

"规则4：如果看到穿红色制服的护士，立即闭上眼睛数到30。"

王昊猛地闭上眼，心脏狂跳着开始默数。

1...2...3...

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

10...11...12...

一股腐烂的甜腻气味从门缝渗入，像是过期药品混合着血腥味。

20...21...22...

"嗒、嗒、嗒——"

高跟鞋的声音突然加快，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人把整个身体撞在门上。王昊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数到28时差点咬到舌头。

29...30！

他猛地睁开眼。

小窗外空无一人，只有走廊惨白的灯光微微闪烁。冷汗浸透了病号服，黏腻地贴在背上。王昊瘫坐在床上，这才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西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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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铁栅栏照进病房时，王昊己经把那本《生存指南》翻烂了。他反复确认着规则细节，首到护工粗暴地推开门："C区全体活动日，十分钟后集合。"

活动室比想象中宽敞，却透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二十多个病人像提线木偶般围坐成圈，最中央的电视机播放着海浪画面，音量调至静音。王昊注意到，有三个座位空着——其中一张椅子上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水。

"那是昨天'出院'的三位病友。"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王昊转头，看见一个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年轻女人正在他斜后方坐下。她黑发用橡皮筋随意扎着，脖颈线条像冰刃般锋利，左手腕缠着层层纱布。

"李若冰。"她伸出右手，指甲修剪得极短，"你昨晚见到'红蝴蝶'了？"

王昊瞳孔骤缩——他根本没提过红衣护士的事。

"别紧张。"李若冰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含住，这个动作让她病号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纹身，"你身上有苯海拉明的味道，只有被'红蝴蝶'盯上的人才会被注射这个。"

电视机突然发出刺啦的噪音，画面切换成雪花点。所有病人同时抬头，包括刚才还在角落自言自语的老头。李若冰猛地攥住王昊的手腕："别动，要开始了。"

天花板西个角的喇叭响起机械女声：

【今日团体治疗主题：诚实与谎言】

穿着白大褂的陈医生踱步而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每个人。当视线掠过王昊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上周我们学习了如何区分现实与幻觉。"陈医生敲了敲白板，上面用红笔画着大脑剖面图，"今天请各位分享一个自己坚信不疑的'真相'——当然，必须是医生诊断过的妄想症状。"

王昊瞬间理解了规则5的深意。

"我先来！"满脸雀斑的少女举手，"我总听见病房水管里有人说话，但医生说是抗抑郁药的副作用。"

陈医生赞许地点头："很好的自我觉察。"

轮到李若冰时，她歪头露出天真笑容："我相信这座岛根本不存在。"活动室骤然安静，陈医生的钢笔在记录板上顿了顿。

"非常...典型的解离性障碍。"他推了推眼镜，"下一位。"

王昊深吸一口气："我女朋友出轨的对象..."他故意看向陈医生白大褂口袋里的门禁卡，"穿着和您一样的制服。"

活动室落针可闻。李若冰的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鞋跟，像是无声的赞许。

"典型的被害妄想。"陈医生声音发紧，"建议增加奥氮平剂量。"

散会后，王昊被单独留下做"心理评估"。陈医生关上门，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诡异纹身——和生存指南最后一页的符号一模一样。

"王先生，"他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您似乎对医护工作很好奇？"

水杯底部沉着两片蓝色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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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王昊在枕头下摸到一张字条：

「明早六点，把蓝色药丸含在舌下带来活动室

——李若冰」

字条背面用血画了只残缺的蝴蝶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