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酒后余温

晨光透过遮光帘的缝隙，在深灰色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线。萧晚棠睁开眼，宿醉的钝痛和记忆的碎片同时袭来，让她瞬间僵住。

玄关冰冷的墙壁…滚烫的拥抱…汹涌的泪水…还有那句烙在心底的——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比昨晚酒精过敏时更烫。她猛地用被子蒙住头，像只受惊的鸵鸟。

昨晚…她都干了些什么？抱着砚舟哥哭得昏天黑地…还问那种蠢问题…简首丢死人了！

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是厨房的方向。煎蛋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进来。晚棠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磨蹭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像做贼一样溜出卧室。

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萧砚舟背对着她，正专注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煎蛋。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灰色运动裤，身形挺拔，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他肩背利落的线条。空气里只有煎蛋的滋滋声和咖啡机低沉的嗡鸣。

“醒了？”他没有回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和往常一样，带着点晨起的微哑。

“嗯…”晚棠小声应着，低着头，像只犯错的小猫，蹭到离他最远的吧台凳坐下，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萧砚舟关了火，将煎蛋利落地滑进盘子，又倒了两杯咖啡。他端着盘子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她低垂的脑袋和泛红的耳尖。

“头疼？”他把一份煎蛋和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动作自然。

“没…没有。”晚棠飞快地摇头，依旧不敢抬头看他，盯着盘子边缘精致的纹路，“昨晚…谢谢哥哥。”

“谢什么？”萧砚舟在她旁边坐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照顾醉鬼是挺麻烦的。”

“……”晚棠被噎了一下，脸颊更烫了。她拿起叉子，机械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味同嚼蜡。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响，尴尬像无形的藤蔓，悄然蔓延。

萧砚舟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他吃得很快，动作利落。吃完，他放下餐具，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

“今天舞团有排练？”他问，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掌控感，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嗯…下午。”晚棠终于鼓起勇气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只看到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嗯。”萧砚舟点点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公司有事，先走了。下午…排练加油。”他最后西个字说得很快，几乎没什么停顿，然后便转身走向玄关，开门，离开。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留恋。

引擎的低吼声很快在楼下远去。偌大的公寓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晚棠一个人，对着那份只动了几口的煎蛋。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失落和一丝…莫名的委屈。他好像真的…把昨晚当成一个意外，一个麻烦，翻篇了。

也好。这样最好。她用力甩甩头，试图甩掉那些不合时宜的悸动和酸涩。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默契地遵循着某种无形的界限。

萧砚舟似乎更忙了，早出晚归，常常不回主宅。

即使偶尔同在一个屋檐下，碰面的次数也屈指可口。偶尔在客厅或厨房遇到，他也只是淡淡地点个头，问一句“吃了吗”或者“脚踝还好吗”，语气疏离客气，公事公办，再没有之前那种带着痞气的亲昵和越界的触碰。

仿佛一夜之间，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萧家大少。

晚棠则把自己完全埋进了维拉的世界里。

舞团排练厅成了她的避难所，她近乎疯狂地练习，试图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大脑里那些翻腾不休的情绪。对着落地镜，一遍遍演绎着维拉的绝望、麻木、挣扎，以及最后在维纳斯像前那场灵魂的独舞。

只有在完全沉浸于角色时，她才能暂时忘记玄关里那个滚烫的拥抱和他眼底深不见底的痛楚。

花璨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但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陪着她练习，在她动作走偏或情绪失控时适时地提醒或递上一瓶水。

时间在沉默和忙碌中悄然滑过，终于到了《残翼之舞》正式试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