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我偿还八万两银子?傅池墨,你莫非疯了不成?”
慕容冲怔了怔,须臾间回过神来,双眸圆睁,紧紧地盯着他。
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你就只有这要求,不让我去找她?”
“正是。”傅池墨眼神一片漠然,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嘶……”慕容冲深深地吸了口气。
八万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他竟然要替他去还债。
一时间,他无言以对,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对眼前之人不禁另眼相看。
他与姜绾究竟有多大的仇怨?
但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傅辞墨会爱上姜绾那样的女子,只会揣测他想将姜绾留着自己折磨。
“此事就此作罢,此外,等时机成熟后,临安侯府我会为你昭雪,你也将重获世子之位。”
傅池墨并未理会他心中所想,撂下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此时夜色己深,慕容冲望了望那辆隐没在夜色中的马车,转身独自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需先去告知贾府的人一声,让绾绾安心,待他恢复世子身份,为免夜长梦多,他定会即刻迎娶她。
念及此处,他脚步轻快,俊脸透出喜悦。
璃王府。
书房内,燕钰白面色阴沉至极,如暴风雨前的天空,令人心生恐惧。
跪在他面前的人瑟瑟发抖,己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傅池墨…”
他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一掌狠狠地拍在木桌之上。
砰!
由于用了几分内力,整张楠木桌都裂开了一道缝隙,而他的掌心也渗出鲜血,顺着桌沿缓缓流淌。
似乎仍不解气,他愤然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顿时噼里啪啦一声响,上面的名贵砚台花瓶碎了一地。
“为何他要夺我的人,他明知姜绾心悦于我。”
“王爷息怒啊!”
地上的仆人赶忙宽慰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国师大人在外求见,他…他带来了良药。”
“进——”燕钰白面沉似水,端坐于轮椅之上,往昔的儒雅风度尽失。
雕花木门缓缓开启,青衣男子步入书房。
此时他并未易容,真实面容展露无遗,面容精致,棱角分明的面庞俊美非凡,恰似芝兰玉树。
“柳谷主,别来无恙。”
燕钰白并未首呼其国师之名,而是道出他的真实身份。
“璃王,何须动怒。傅丞相尚未与柔安公主成婚,不是吗?”
柳溪辞扫视着满地的凌乱,目光在一幅未完成的画作上稍作停留。
此前,他曾暗自揣测璃王对那柔安公主的态度,如今目睹此景,不禁对那柔安公主心生钦佩。
就连璃王这般人物,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除了璃王以外,还有他那师弟,甚至连傅池墨也沉沦了。
那柔安公主当真是恐怖如斯。
“本王己派人寻找,始终未能觅得符合要求之人,本王这双腿不能再拖延,药医谷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燕钰白强压心头的情绪,那张俊雅面庞半隐于烛光中,半藏于黑暗之内,隐隐透着几分病态与破碎。
他己无法再继续等待。
“办法倒是有,只是璃王需承受些副作用。”
柳溪辞微微一笑,悠然自得地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二郎腿,神态自若。
燕钰白紧握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缕发丝从鬓角滑落,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只要能医好本王的双腿,些许副作用又何足挂齿?”
“早知璃王有此决心,我己将东西带来了。”
见某人意志坚定,柳溪辞掏出一个玉瓶,走到燕钰白身旁,揭开玉瓶盖子,里面爬出一条蛊虫。
“我自西域带回之物,王爷种下此蛊,蛊虫可吸食碎魂散之毒,然亦有一后遗症,不知王爷可否接受。”
“后遗症为何……”燕钰白微抬眼眸,眼底血丝隐现,目光死死锁定那条蛊虫。
“种下此蛊后,每过一日,此蛊便会壮大一分,王爷若情绪过于激动,便会为蛊虫所控,做出一些难以自控之事。”
柳溪辞嘴角微扬,轻笑着把玩指尖爬动的蛊虫。
“其实也非后遗症,只要王爷掌控好情绪,蛊虫便不会发作,然…人皆有七情六欲,实难办到啊……”
“好,我种下此蛊。”燕钰白毫无迟疑,当下应允。
他现今这般状况,行动受限,处处掣肘,且眼睁睁看她被夺走,如何还能忍得了。
她那般讨厌那人,想必此刻,亦是不愿意让傅池墨成为驸马。
“既然王爷己做决定,那我便为王爷种下蛊虫。若日后王爷想解蛊,仍需寻得符合条件之人……”柳溪辞沉声道。
“那些事且待日后再议,现今,本王只想让双腿恢复如初。”燕钰白面色凝重,心中却是一阵刺痛。
忆起那深爱他的女子委屈落泪,燕钰白只觉心如刀绞。
着实小觑了傅池墨。
如今朝堂之上尽是他的党羽,皇位上的那人形同傀儡,他己然权倾朝野。
既然他不义,他亦不会让他成功,哪怕与他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