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还需保重身体,陛下他定然会无恙的。”
薛锦环紧攥着手帕,泪水潸然而下。
“嗯!我坚信皇兄,他乃真龙降世,必定会化险为夷。”
姜绾呜咽着,垂首耸肩,身体不时颤动。
少女此般模样,令在场众人皆为之动容。
“尔等皆退下吧,此处人多嘈杂,空气污浊,于陛下病情无益。”
薛锦环徐徐抬头,眼中透着威严,缓声道。
“遵命,娘娘。”
莲妃毕竟身为妃子,纵使大臣心有不满,也只得遵命离去。
须臾,营帐内便仅剩她们二人。
或许是众人皆己离去,薛锦环眉间的忧虑尽消,哪还有适才的柔弱之态。
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她端起一碗浓稠的药,一巴掌朝床上男子扇了过去。
“啪——”
响亮的耳光后,姜连宇清醒了几分,浮肿的双眼睁开一丝缝隙。
姜绾在一旁瞪大了美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她担心姜连宇会叫人时,却发现他只是张了张嘴,咿咿呀呀的,说出来的话几乎听不清。
“皇兄…你想要说什么?”
姜绾升起一种恶趣味,凑近了些许,仔细的听了听。
却听见他嗫嚅着说:“皇…妹…他们…要害…孤…”
姜连宇用渴望的眼神盯着姜绾,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姜绾自然听到了他说的话,轻声的笑了起来。
以为她真没听见,姜连宇张嘴费力的又重复了一句。
“他们……”
他颤巍巍指了指薛锦环,眼底都是恐惧与满满的求生欲。
“皇兄,你再大声一点,皇妹我还是听不见呀…”
姜绾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环抱手臂笑的幸灾乐祸。
“你……”
见到她这种表情,姜连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浮肿的双眼瞪得极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别逗他了。”
薛锦环笑着摇了摇头,掌心粗鲁的捏住姜连宇的嘴,拿起一只金勺将药强行地喂入其口中。
“薛姐姐,你喂他的是什么?”姜绾终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她不相信薛锦环这么好心,刚才那一巴掌扇得让人牙酸。
似是早知她会有此问,薛锦环亦不隐瞒,对着她微微一笑。
“我给他服下的这碗药,可使他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时而噩梦缠身,时而癫狂发疯,终日如坠地狱……”
“你瞧,我对他何等仁慈,让他安卧于床榻之上,既不祸害他人,又能安分守己,岂不是美事一桩……”
“呃……”姜绾凝视着她脸上的笑容,顿觉背后泛起一阵寒意。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这般演技,怕是足以斩获大奖了。
“薛姐姐,你难道就不惧他人追查吗?”
“追查?”薛锦环喂完一碗药,随即便伸出一根玉指,轻轻摇晃,“此药中尽是滋补之物,我既己如此行事,自然只会让他们查到我所期望的真相。”
“原来姐姐早有筹谋。”姜绾饶有兴致地点点头。
昏君遇到薛锦环,算倒了八辈血霉,但这也是他应得的下场。
她是一点都不同情,只觉大快人心。
正思索着一些事情,薛锦环从床边站起,移步至姜绾身旁,眼眸中闪烁着沉稳的光芒。
“绾绾,你不必担忧,即便天荣国不复存在,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蓦地听到这句话,姜绾转头凝视着她,“薛姐姐,你为何要为傅池墨效命?而我又该如何信你?”
“你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薛锦环伸手轻搭在她肩上,心中满是欣喜。
“我并非为他卖命,我的最终目的,唯有天荣国覆灭。”
见少女满眼疑惑,薛锦环严肃道:“我的师尊是被你父皇与皇后所害,当年那场夺嫡之战,药医谷被迫卷入,死伤无数,可他们想不到,最终这皇位,竟会落入最无用的皇子之手……”
“为了给我师尊他们报仇,我愿与傅池墨合作,让这江山易主。”
得知了其中的内情,姜绾看向薛锦环的目光己然改变。
如此说来,她身具皇室血脉,岂非也是他的仇敌。
仿若知晓她的想法,薛锦环笑得格外灿烂。
“绾绾,我乃善良之人,断不会欺凌于你。你母妃仅育有你这一女,未曾参与夺嫡之争,此仇怨与你并无关联。”
姜绾闻听此言,暗自思忖,觉得不无道理,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知晓,薛姐姐,你是个好人……”
经此一事,她对薛景环有了新的认识,这女主表面清冷无害,其内心想法实难揣测。
“你能如此想便甚好。你可以不信任何人,但我……你必须信。”
薛锦环忍不住的伸出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薛姐姐,你所言极是,我与你情同姐妹,我不信你又能信谁呢?”
姜绾向来善于见风使舵,在局势不明之时,她乐于与任何人结好,即便那人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