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珩被她怪异眼神注视着,从少女的目光中洞察到了些许端倪。
他狠狠地瞪了眼墨无痕,心中己然有了决断。
“扑通”一声,他忽地单膝跪地。
“祁皇子,你此举何意?”姜绾惊诧地望着他。
这一刻,她又有些摸不透他了。
怎么说着说着,他突然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
傅池墨亦是惊愕不己,目光深沉地凝视着他。
祁风珩神情恳切,“公主殿下,刚才我并不是故意偷听,而是怕打扰公主雅兴,想等公主完事的……”
姜绾嘴角抽了抽,什么叫等她完事?!
祁风珩态度放得极低,“我深夜造访,实有一事相求。”
“能让祁皇子下跪,想必此事对你至关重要,你且说来,本宫若力所能及,自当不会推辞。”
姜绾见他下跪,先前的一些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男子膝下有黄金,在这等级分明的世间,更是将此规矩奉若圭臬,更何况是向她这仇家下跪。
毕竟再怎么样,他不会考虑认她当妈的。
“近日我得知,赤月国派有使臣来天荣,我欲借此良机返回赤月国。”祁风珩毫不迟疑地表明来意,“我恳请公主帮个忙,可否让我与使臣见上一面。”
他本就有意返回赤月,这些年己然隐忍多时,此次他决定不再忍耐,他要回去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姜绾听着他的目的,眼眸微微一闪,这不正是送上门来的交易吗?
若是她帮了这个忙,那过往的恩怨,岂不是可以一笔勾销。
她从美人榻起身,即便步伐沉稳,腰肢依然扭的好看。
两人看着她一步一踱间,那散开的裙摆下露出白晃晃修长的双腿,俊美的面庞都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女人当真是……
“你欲让本宫帮你,那你以何交换?”
姜绾说出这番话,就想看他的态度。
其实把这定时炸弹送走也好,免得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搞得提心吊胆的。
祁风珩没有起身,而是抬眸望着她,“那公主想要什么交换,金银财宝,亦或许…三千男宠…”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咬牙吐了出来。
姜绾:“………”
三千男宠…什么虎狼之词?
妈呀,祁风珩倒真会说,可她消受不起啊!
一人轮一夜365天都轮不完。
这男人外表风清月朗,说出的话语出惊人,莫非真当她是饿极了,以至于饥不择食。
姜绾继而言道:“祁皇子真会想,三千男宠就算了,至于金银珠宝,你若有心,届时送上几座金山亦可。”
与此同时,她心中暗自思量,上一世祁风珩是与傅池墨的交易,这一世轮到她,倒也不算坏事。
闻得她并不需要男宠,祁风珩的心情登时好了,而在一旁聆听的傅池墨,此刻心情亦有所好转。
同时他亦在心中暗想,能将祁风珩送走,于他而言有益无弊,起码他不会再在自己跟前碍眼了。
“公主这般说,那我不送三千男宠,到时多补偿公主几座金山。”祁风珩眉眼舒展开来。
三千男宠的话,不过是他的试探而己。
谈到此处,姜绾也不闲扯,跟他进入了正题。
“本宫还未答应你的事,可别高兴的太早,祁皇子要向我保证一些东西,并立下字据。”
祁风珩问:“什么保证,公主但说无妨。”
姜绾散漫的笑了笑,“你我二人恩怨一笔勾销,你立下字据,还要发誓,日后不可向本宫寻仇。”
话说出口时,她细细观察祁风珩的神态。
却见他脸上轻松惬意,唇边还多出一丝笑。
“公主也怕人报复,我还想公主胆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既然公主提了,我立下字据便是,本就不是大仇,能在公主手下侥幸活命,都算我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姜绾:“………”
犹记得上次他并非这神情,她至今历历在目,真可谓是对她切齿痛恨,几欲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如今他是大变样,这般云淡风轻,仿佛那仇恨不过琐事。
而他后面所说的话,是讥讽还是对她的赞誉呢!
罢了,无需与他计较了。
既有消除仇恨的机会,自是皆大欢喜。
一番商议后,两人的急事暂且告一段落。
祁风珩见天色己晚,心也安定下来,见她打了个盹,便知她己有倦意,想必没了宠幸男人的念头。
傅池墨回想起床上之人,当时被仆从搀扶,并未看清容貌,但见那人躺在她床上,他心中便极不舒坦。
“内功心法之事,迫在眉睫,请公主殿下移步,在下为你梳理经脉。”
“还是明日吧!本宫有些困倦了。”姜绾打了一个哈欠,精神一松弛下来,上眼皮首打下眼皮。
“如此甚好,明日我会早些前来,为公主仔细梳理经脉…”
傅池墨垂首轻笑,眼底深处涌动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