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大门开启,暖香飘然而出,随风扑面而来。
两人沉稳地迈入,锐利的眼神西下扫视,冷冽的目光落在朦胧的纱幔之后。
而在那里,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傅池墨脸色瞬间阴沉,紧紧地盯着那处。
他并非首次踏入此地,往昔这里唯有他涉足,那女子也只属于他,可此次里面却多了一个男人。
这怎能不让他愤怒,她竟敢……
祁风珩心情沉重,藏在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竭力克制着莫名的焦躁,冷冷的注视着那张床。
朦胧间,人影若隐若现。
少女娇美的身姿走出,宛如踏在莲叶之上。
姜绾依旧身着粉色纱裙,秀发未挽,随意地垂在肩侧,美如仙子。
两人神色一凝,呼吸停滞,眼眸深处皆泛起暗光。
“夜深人静,你们来本宫寝宫所为何事……”
姜绾娇声笑语,到美人榻斜倚着,一颦一笑皆透着别样的味道。
想听听两人半夜跑来,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傅池墨收敛神色,表面恭谨,“回禀公主,上次的内功心法存在瑕疵,草民被好友所骗,故而匆忙前来公主寝宫请罪,还望公主恕罪。”
他谦逊地低下头,长而卷的眼睫下,掩盖的是对她的独占与癫狂。
“墨无痕,残缺的功法不检查,竟敢让公主修炼,你莫非是想谋害公主不成?”
祁风珩对他素无好感,此刻逮到机会,便冷言冷语地讥讽。
姜绾神色淡淡,看了眼那床上的人,又转过头来盯着二人。
而她的细微动作,没有逃过二人的眼睛。
无形中,气压又低了几分。
闻得墨无痕说功法有瑕,姜绾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
修炼半月有余,她体内略有气感,不敢确定是否有后遗症,若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啊!
观乎自家性命,她向来视作首要。
“现今当如何?本宫己然修炼,你却此时才言及此事。”
姜绾面露愠色,对墨无痕愈发不满。
此人看似沉稳,却出此纰漏,若无补救之法,休怪她翻脸无情。
“墨无痕,你犯下大错,本宫当如何惩处你?”
姜绾眼神骤寒,满脸怒容,面庞冷艳起来。
傅池墨再度施礼,神色却镇定自若,缓声道:“公主殿下,还望赐在下一个补救之机。”
见他如此泰然,姜绾心下稍定,抬手示意他继续道来。
傅池墨话锋一转,语气不急不缓,“此功法虽有残缺,但我近日来己经修正,可公主修炼半月,己有气感,需得旁人以内力引导,重新调和经脉方可。”
“如此,便无需废去武功,亦可继续修炼,不至前功尽弃。”
每一句他说得光明磊落,字里行间皆是为少女考虑。
一旁祁风珩心中暗自嗤笑,愈发笃定墨无痕另有所图。
美人榻上的姜绾想说什么,须臾之间被人打断,祁风珩似乎比她更急迫,面上显露出七分焦灼。
“公主,此人巧言令色,定是蛊惑于你,切莫信他胡言乱语,他是故意靠近你的,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姜绾揉了揉眉心,夜半三更被人聒噪,着实令她心生烦闷!
“祁皇子,那你讲讲,他有何目的?”
“他的目的还不够明显,他是觊觎你的美貌,企图对你行不轨之事。”
祁风珩愤然指向墨无痕,眼眸中尽是戒备与愤怒。
姜绾:“………”
对这二人颇感无奈。
她不禁轻哂,美目流转之际,尽是惑人的韵味。
“这可如何是好,本宫观你们皆有些失常,莫非皆是贪图本宫的姿色啊……”
如此随口一言,却换来片刻的缄默。
姜绾心生疑虑,却在转瞬间,听到墨无痕低声轻笑起来。
只见他不疾不徐,沉稳地说道:“公主殿下,在下的武功你知晓,若真贪图你姿色,岂会毫无动作。”
姜绾面色沉静,“祁皇子,墨先生如此解释,你还有何话说?”
傅池墨眼神冷漠,转头看着身旁人,“祁皇子夜半不眠,来公主寝宫之外,所为何事?我方才见你举止怪异,莫非是在偷听?”
言及“偷听”二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姜绾闻听此言,脸色微变,冷眼首视祁风珩。
要说谁行为怪异,当属这祁风珩了。
或许他就是在外守候时机,意欲趁她熟睡,持刀加害于她。
难怪近日他表面和善,目的便是要她放松戒备,逐步试探,待到她毫无防备时,一刀将她了结。
姜绾越发的怀疑他,盯着祁风珩的眼神都变了。
好毒的男人啊!好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