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偷听
胡三目光冰冷，死死地盯着张阿七。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器重的这个人，竟会在此时出言质疑。
“阿七，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快要冻死饿死的时候，是谁拉了你一把？”胡三沉声问道。
张阿七顿时面露惶恐，连忙说道：“舵主，阿七一首铭记您当年的救命之恩，也愿意拼死为您效力。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当年黄蓉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就因为她是洪七公的徒弟，便借着这层关系当上了丐帮帮主，这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胡三的声音陡然提高，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可她当了帮主之后呢？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帮里的大小事务，全都扔给鲁有脚处理，自己却躲在桃花岛享清福，根本就没尽到一个帮主该尽的义务。你们说说，这样的帮主，值得我们去拥护吗？”
面对胡三的质问，其余三人都沉默不语。
这其实也是丐帮净衣派对黄蓉最为不满的地方。郭靖还在的时候，这种不满的声音暂时被压制了下去。如今，他们似乎看到了推翻黄蓉的希望。
短暂的沉默过后，五袋弟子刘瘸子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舵主，据消息说，郭靖被皇城司的人擒住，要押往临安。可他武功高强，化功散未必能一首起作用。万一他回来，得知我们对付黄帮主，恐怕我们难以承受他的怒火啊。”
胡三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师父在信里也提到了这一点。他认为郭靖一旦被擒，就绝无挣脱的可能。毕竟皇城司可是朝廷最重要的武力机构，抓的都是朝中重臣或者江湖上的大人物，他们肯定会有制衡的手段。”
“而且，”胡三接着分析，“皇城司的人也清楚郭靖潜在的盟友众多，在押送的过程中，肯定会故意布下疑阵，选择一条难以劫持的路线。所以，郭靖被救的可能性极低。”
其实，别说皇城司了，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想到，一旦郭靖被擒的消息传开，肯定会有不少江湖义士前去搭救。
毕竟郭靖是抗击蒙古的民族英雄，深受大部分武林人士的崇敬。而且他还是五绝之一，与他交好的门派不在少数。
没了郭靖这个威胁，几人的脸上稍微轻松了一些。
这时，另一位西袋弟子接着问道：“黄帮主是洪老帮主的徒弟。洪老帮主这些年虽然云游西方，很少有他的消息，但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出现。要是他老人家知道您师父对黄帮主不敬，可就麻烦了。”
胡三沉吟片刻，说道：“洪老帮主既然把帮主之位传给了黄蓉，就表明他不再过问丐帮的事了。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丐帮内部的争端，并非背叛丐帮。就算这事真摆到老帮主面前，我们也有理可说。
他语气加重道，“哼，你们说说，黄蓉这些年为丐帮做过什么贡献？前些年，她对丐帮不闻不问；如今，为了帮她丈夫守城，她把我们丐帮兄弟的性命当儿戏，拼命往城墙上送。
“我们丐帮死了多少高手？不知道内情的人，还说我们是天下第一大帮；知道的，哪个不是冷笑一声，说我们徒有虚名？”
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唯有张阿七一脸愤愤不平，压低声音说道：“不对，洪老帮主他老人家曾说过，丐帮的宗旨是行侠仗义、济困扶危。守卫襄阳本就是我们丐帮应尽的义务，黄帮主带领我们抗击蒙军，怎么能说是给郭大侠卖命呢……”
胡三冷笑一声，反驳道：“丐帮的宗旨是行侠仗义、济困扶危，这话没错。可黄蓉把咱们丐帮兄弟往城墙上送的时候，问过长老们的意见吗？那些兄弟都是丐帮在江湖上立足的根本，不是她黄蓉的私有财产，不能任由她拿去填襄阳那个无底洞。襄阳根本就守不住，她这么做，不过是让我们兄弟白白送死罢了。”
张阿七被说得张口结舌，他觉得舵主的话并不全对，可自己没读过什么书，又对胡三极为尊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胡三不再理会他，转头问其余三人：“你们还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没有，一切听从舵主的指示。”三人齐齐抱拳应道。唯有张阿七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阿七，你呢？”胡三再次看向他，眼神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我，我……”张阿七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张阿七这般反应，胡三心中满是失望。他原本还想好好栽培一下张阿七，没想到竟是个愣头青。他朝阿狗使了个眼色。
阿狗心领神会，悄悄从腰间抽出匕首，猛地刺向张阿七的后腰。
在他看来，既然张阿七不是自己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免得他去给黄蓉通风报信，坏了梁长老的大事。
就在匕首快要刺入张阿七后腰的瞬间，一粒石子急速飞来，打在阿狗的手腕上。
阿狗吃痛，忍不住惊呼一声，匕首也随之掉落在地。
“谁？！”胡三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喝道，警惕地望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黄蓉从回廊拐角的花丛中缓缓走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你说我以前对帮中事务不闻不问，这一点，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帮主。但我让鲁有脚主持帮中一切事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虽说不上有多优秀，但资历足够，为人稳重，即便不能将丐帮发扬光大，守成还是没问题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走近，“可你说我把丐帮兄弟往火坑里推，让他们白白送了性命，这一点，我可不认同。”
“黄帮主，你没走？！”胡三看到黄蓉时，大惊失色，惊恐地连连后退几步，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我没走，你很意外吗？”黄蓉走近，看着惶恐不安的几人，又看向张阿七，问道，“你叫阿七是吧？”
张阿七看到地上掉落的匕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己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要不是黄蓉出手相救，此刻恐怕己经没命了。
他惊魂未定，声音颤抖着说道：“是，是，我叫张阿七，是三袋弟子。”
“很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黄蓉点点头，说道，“你先站到一旁，我先处理点事情。”
她喃喃自语：“这几年，江湖上都在传颂靖哥哥的丰功伟绩，大概没多少人留意到，在他身后，还有我这个小东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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