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交涉
沙漠依旧荒无人烟，遍地黄沙。
太阳散发着的炽热光芒炙烤大地，远远望去，空间都似乎因为高温而微微扭曲。
应该不会有人会无缘无故来到这种地方，除非能忍受高温无水的严酷环境。
但此时，沙漠中却有四个身影在缓缓移动着。
她们手中拿着武器，沿着一条废弃的铁道走着。
正是来探查的对策委员会等人。
她们要弄清楚沙漠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值得凯撒集团花费大量精力都要占领阿拜多斯的秘密。
所有人都在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四周，可星野的脸上却更多的是怅然。
梦前辈就是在这里……
眼眸微低，思绪开始有些迷离，星野一脚卡在了铁道中央。
“唔！”
“星野前辈！？”
看着星野向前倒去的身子，众人惊呼。
而星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好像是呆愣在原地一般。
不过，眼看星野就要摔倒在地上，在半空中时她却神奇地顿了一下，身体停滞了一秒。
而星野也清醒过来，快速稳定身体，用另一只腿支撑了起来。
“……”
起身后，星野愣了愣，向身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星野前辈，你，你这是？”芹香见星野今天似乎格外不在状态，有些担心的问道。
闻言，星野回过神。
“啊……抱歉，想起一些事情。”星野拍了拍脸，随后看向前方，“真是怀念啊，据说很久以前的这里可是很热闹的呢。”
“啊，这里？沙漠吗？”
“不是哦，这附近以前有一片大绿洲，有很多人从别的地方来这里参加沙漠祭，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想想都让人很向往呢。”
星野照着梦曾经给她的夏日祭宣传海报为其他人解答着。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当时梦会给她那张海报，并说那些话。就像现在这样，让后辈有一个美好的幻想。
可当时她却认为这是梦在不务正业地瞎想。
只可惜，那次沙漠祭也因为梦的死亡，再也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居然是这样吗？”
“各位!注意，前方侦查到大型建筑。”
在其他人感叹的同时，绫音突然在所有人的通讯器说道。
在平板屏幕上，显示着无人机探查到的画面。
只见一座巨大的军事基地坐落于一片平地，看其周围土地的凹陷，似乎是在一片干涸的湖泊上修建的。
“收到啦绫音妹妹。大家，准备去看看!”
星野将防爆盾取出来展开。其他人也都提高警惕。
“大家，小心行事。”sensei在绫音旁边说道。
他当然不会真的和星野她们一起去，因为他的体质完全承受不住长时间的曝晒，并且他本身还是更精通于战略指挥的，所以就留在阿拜多斯了。
“知道啦知道啦。”
星野等人随即向前方的一个小沙坡走去，并探出头查看情况。
只见前方的确如绫音所说那般，有一个巨大的军事基地坐落于一片沙原的中央。
“那是……”
真正用眼睛去看，远比屏幕上的投影要震撼，所有人都为军事基地的规模感到惊讶。
并且，单单大门处就站着数十个机器士兵看守，戒备相当森严。
这不禁让所有人都疑惑这么大的建筑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只有星野看着昔日熟悉的机器士兵，眼神微凝。
“凯撒PMC……”
……
【群星无序，日月混搅】
【神祇陨落，万相颠倒】
【世界不再按照原本发展，故事的结局在这一刻出现万千奇点，被肆意打乱】
【破败的世界归于始源，故事的结局迈向终焉】
【轮回不止，直到破局者的出现……】
荒漠上，虚弱的女孩微笑着，向同伴们宣告自已的归来……
荒漠上，死去的女孩被随意丢弃，乌鸦啄食着其躯体……
故事的任意一段都可以是终点，而终点之间也夹杂着无数可能。
【故事的结局因繁多无序失去原本的意义】
【但同时，也因你的出现而重新被定义】
【在真正的结局到来之前，你会怎么做呢？】
【救世之人……】
……
莫名的低语在耳边回响，凯文仿佛进入一片虚无之中，意识在这一刻沉入海底。
直到电梯传出到达指定楼层的提示音，才将凯文拉回现实。
“……？”
方才低语者的话语依旧在耳旁，让凯文感到疑惑。
是谁？明明连识之律者都无法影响的他，刚才却确确实实如同被入侵了意识一般。
甚至好似知晓了他过去的一些事情。
不过，凯文并没有在意，毕竟他根本不觉得有人能威胁到他。
但尽管如此，能做到这一点，哪怕是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这也的确不简单。
“有意思……”
凯文向苏传去一道留言，让其帮忙查找一下这个声音的来源。
至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凯文走向电梯对面仅有的一扇门，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帘的一条缝隙钻进来。
刺眼，却依旧无法照亮任何东西，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咻——”
“咔嚓!”
凯文扫视一圈，随即抬手向窗户方向射出一块冰晶。
玻璃瞬间被坚冰击碎，渣子掉落一地。
“呵呵呵……真是粗暴啊。”
阳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终于是照亮了房间，只不过因为入光角度的原因，还是有大片地方被黑暗笼罩。
光芒下，长相诡异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碎裂的头颅燃着蓝色的微小火焰，盯着人的样子十分渗人。
但对凯文来说，只不过是一只小老鼠。
“我不会对一个爱藏头露尾的家伙客气。”
手心冰晶凝结，冰封王座于凯文身后出现。
凯文缓缓坐下，看着眼前的黑服，眼中蓝芒闪烁，无形的威压蔓延整个房间。
“你最好希望自已不是我的敌人。”
黑服感到周围气温骤降，连头上燃烧着的火焰也更加微小。
但他并没有慌张，而是摊开手说道。
“不不不，我们当然不会与您为敌。我们自知这么做的下场会是双方两败俱伤，对于我们没有好处。”
“哦？两败俱伤？”凯文感到可笑地说道。
从被他发现到至今都只敢偷偷躲在的暗处的小老鼠，现在居然说的好像是为了避免过多亏损一般。
不是凯文有多自傲，而是他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过，他也懒得和这个家伙争辩。
“那么如你所说。既然如此，说明叫我来这里的目的。”
“嘛，我早该想到，像您这样的人，应该会更喜欢直入主题，在此我表示抱歉。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们想与您合作。”黑服伸出一只手说道。
“歌赫娜的风纪委员会或许不知晓您的信息，但对于我们来说，还是要比她们了解更多。”
“……”
“我们数秘会，是为了探寻这个世界上所有【神秘】而诞生的组织。我们观测，研究，记录。”
“我们将真理收入囊中，纠正世界上一切错误。”
“而您所展现的强大实力，以及我们未了解的【神秘】，都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探索真理。”
黑服越说越激动，从椅子上站起。
他曾研究过凯文的一缕能量，从中，他仿佛看见了更加广阔无垠的知识海洋，大到和银河并齐般。
他已经深深陶醉其中了，所以才会在得到凯文出现的消息后立刻找上。
“相信如果我们合作，一定可以成功抵御【色彩】，或许还能到达比它更高的界域。”
“您意下如何？”
黑服缓缓将高举的手放下，将视线转向凯文，等待其回复。
虽然同事曾不止一次警告他不要去招惹这个男人，但面对这样的【神秘】，他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不过，和他同事说的一样，他这只是在自讨没趣罢了。
当黑服将视线完全转到凯文脸上时，却只见凯文那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表情。
“你说完了？”
凯文敲了敲王座的把手，几粒冰碎掉落地面。
“我拒绝。”
“……”
黑服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凯文会这样干脆地拒绝邀请。
“为什么？”
黑服不解，脸上的裂痕随之扭曲起来。
“为什么？这样一个可以探寻到真理的机会，你为何显得丝毫不感兴趣？”
“难道你不想知道更多世界的秘密吗？”
“不想。”
凯文拒绝地十分干脆，因为他深刻知晓探寻真理的代价以及后果，远远不是黑服乃至数秘术他们想地那么简单。
“我对你们的领域没有任何兴趣，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证明自已的愚蠢。”
“……”
“你们没有完全理解世界的真理，所以才在一次又一次地探索。”
“但与此同时，却浑然不知这么做将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对我来说，你们不过是一群愚者。”
看来，凯文来到这里真是一个浪费时间的选择。
他已经听够了黑服那种狂妄自大的言语，难道他觉得就凭他们这群货色，也配探寻人类五万年文明的沉淀吗？
他不会与其合作——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闻言，黑服沉默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凯文，可怖的脸部给人阴险的感觉。
“这样么……也是，毕竟交涉对象是你。”
令人意外的是，黑服竟然没有因为凯文的话而恼怒，用沉思的语气说道。
见凯文完全不为他的话语所动，黑服自知再说什么对交涉也没有意义了。
既然这样，那他也不会再去干扰凯文的意志。
“那么，恕我多有冒犯，凯文先生。交涉决裂了，您现在可以离开了。”
黑服压下心中的渴求，暂时放弃拉拢凯文的想法。
看来，这个男人确实如其他同事描述的那样，完全不是可以好好讲话的那种。那么，只能想想能抓住他什么把柄了……
黑服这样想着，却突然发现，凯文没有做什么动作，仿佛还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您这是……？”
黑服不解，看着坐在冰封王座上的凯文，心里突然隐隐感到一丝危险。
“小鸟游星野，你认识？”
“……”
面对凯文的突然发问，黑服顿了一下。
“嗯……我记得那是阿拜多斯的一个学生。您对此有什么在意的吗？”
“……”
凯文眼眸微凝，随后又慢慢展开。
“没什么。”
凯文缓缓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黑服。
冰封王座在身后缓缓化作光粒随后破裂散去，房间的温度也回到了正常。
“希望，你们可以老实一点。”
留下一道深邃的目光，凯文转身离开了这里。
“……”
“真是……难相处的人啊…凯文先生……”
黑服看着凯文消失在门口，收回了目光。
“是察觉到了什么么？呵呵，不过没关系。既然您不愿意和我们合作，那便继续原来的计划吧……”
黑服看向桌上写着“荷鲁斯”的档案，手指轻轻在其上点了点。
他并不畏惧凯文，尽管这只是因为无知而诞生的愚蠢。
但，他对于名为“荷鲁斯”的【神秘】的渴望却无比真实且强烈。
他要利用荷鲁斯，来完成他计划的一环。
只希望凯文不会干扰他们……
不过，干系到身为“荷鲁斯”的星野，凯文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他刚才一问，不过是试探而已。尽管黑服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一瞬之间的语气，还是被凯文发现。
梦曾经的话让他一直记忆犹新——凯撒集团要求交出星野。
可是一个以滚利经营的公司，要星野一个学生做什么？
显然，他认为原因会和那个一直把探索【神秘】挂在嘴边的数秘术成员有关。
而且，见面地点也是在凯撒集团的建筑。
那么一切就变得清晰了些许。
尽管凯文不知道数秘会和凯撒集团有什么关联，但是他答应过梦的，他一定会做到。
凯文可以按星野说的不干预阿拜多斯的债务，但是在她或阿拜多斯遇到绝对无法抵御的危险时，他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至少这次，他不会再失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