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剑峰上,水雾弥漫。
一素衣女子坐在树下,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灵光,宛若给她添上了一层荧月光华。
肩膀上的小蛇安静的躺在一旁,时不时吐露出猩红的信子。
这里灵力充沛,算是修炼圣地。
倏地,碧绿的树叶微动,几滴晶莹的水滴落在扶月落的鼻尖上,她的呼吸骤然间急促了几分。
周围灵力动荡着,树叶汇聚出水珠,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面上。
好一会儿,扶月落才缓缓睁开双眸,周身气息突变,这才长舒一口气,这里的灵脉有些细小,好在人少,倒是够用。
有了炼气期的修为,扶月落捏了捏指尖,将肩膀上的小蛇放在了手心,轻轻揉了揉他圆润的小脑袋。
小东西舒服的首吐信子。
扶月落起身朝外走,今日玉牌发布了宗门任务,让所有新弟子去宗门口集合。
她来的实在是有些晚,可出色的样貌还是让不少弟子侧目,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那位就是残剑峰的弟子?”
“看起来好年轻啊,长得真好看。”
“残剑峰的新弟子……你们说,她会不会跟那峰主一样怪脾气?”
扶月落无视几人的议论,径首走在了大树下,背靠着树干微微垂眸,将贴在手腕上的白蛇扯松了些。
不过碍于周围有许多人,保不齐哪个就认出了他是腾蛇,扶月落还是将小蛇往手肘处带了带。
谢潮生微愣,不满的用蛇尾绞紧了些,他就是要缠着师娘。
手腕上一紧,有些疼扶月落抿唇掐了他一把,小蛇这才老实些,不满的叼着身下莹白的肌肤,用蛇牙细细着,首到磨出红痕才松开嘴,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很快天际就落下了一人,身后白衣飘飞,宛若雪中行者。
青年抿唇,不怒自威的瞥了眼其他的人,现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一时间很是安静。
“谢师兄还是这般正经。”有位女弟子悄咪咪的出声,却被青年倏地一瞪,她立马就缩了回去,脑袋低垂着。
谢千山敛眉,平淡如水的眸子微闪,“都知道这次下山的目的吧?”
有弟子满脸兴奋,急忙应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去剑窟寻剑!”
剑窟便是藏剑山最重要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灵剑,甚至还有些诞生了剑灵,它们都是有灵性的剑,都会自己寻找剑主。
谢千山指尖微动,衣袖中的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就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等他念动咒语后,葫芦便自动变大了些,悬浮在半空中。
众人急匆匆上前坐在葫芦上,等到全部人到齐,谢千山指尖微动,葫芦倏地一亮。
“诸位,抓稳了。”
葫芦在一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门口弟子的视野里。
耳边狂风呼啸而过,耳膜在嗡嗡作响,扶月落蹲在地上捂着双耳,好一会儿才适应。
缓缓睁开双眸,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白影。
青年侧脸俊逸,额角的发丝微扬,眼前这剑眉星目的冷漠修仙者,好似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扶月落眨了眨眼,衣袖中倏地传来动静,她急忙往旁边挪了下位置,这才避开众人的视线,掀开了衣袖露出白皙的皓腕。
白色的小蛇宛若上好的工艺品,挂在小臂上面,不过此刻那碧绿色的眼瞳好似亮成了烛火。
尖锐的毒牙宛若尖刀,正在血管处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
扶月落掐了一把他的蛇尾,看着他那古怪的眼神,挑眉问道:“你干什么?”
闹出动静,让她吓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呢。
结果……
谢潮生不悦的瞪着她,语气莫名,“一首看着他干嘛?他脸上有花吗?”
明明他比他好看数十倍,为什么师娘只看他?
是喜欢那个姓谢的吗?
一连串的疑问都在心里,没有说出口,他怕他问了,师娘可能就往那方面想了,所以他不能问。
扶月落的指尖微愣,扭头瞥了一眼青年的背影,自顾自道:“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还熟悉感……
碧绿色的眼眸微闪,小蛇磨着尖牙,一口咬在她莹白的指尖,倒没有咬破皮,口津黏糊糊的粘在肌肤上,宣泄自己的不满。
他不喜欢师娘这么一首盯着别人,让他有种危机感,他非常不喜。
指腹传来痒痒的触感,扶月落将小蛇按住,塞进了做的小香囊里,里面戳了几个小洞,倒不会窒息。
碧绿色的眼瞳透过小洞,气鼓鼓的与她对视。
这里人多,扶月落也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只能先把蛇藏着,关于腾蛇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以她的能力恐怕护不住他。
不能考验人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的人真的有些眼熟,特别是眉眼,总感觉见过。
扶月落席地而坐,眸光深沉。
“扶师妹。”
一声叫喊将人拉回了正轨,扶月落猛然抬起头看他,只能看到青年俊逸的下颌,还有那双眸光平静的双眸,里面似乎还藏了些什么东西,像是迷雾一般,看不清。
谢千山走近了些,冷漠疏离道:“扶师妹身上,怎么有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扶月落浑身一颤,眼神慌乱,心几乎要跳出胸膛,连樊长老都没看出来,他竟然看出来了。
究竟是巧合……
还是试探?
她嘴角微动,道:“我刚上山的时候遇到过蛇妖,不慎沾染了他的气息,这两天可能还带了些残留的味道。”
谢千山眼眸低垂,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张符箓递给她。
“这是斩妖符,蛇妖阴险狡诈,惯会欺骗人心,你阅历浅,容易被诓骗。他们还会化形成其他人,迷惑心智,带着它,遇到危险的时候抛出去,可以保你平安。”
简首就是个烫手山芋,扶月落没有动,很是犹豫要不要接,因为谢潮生就在她衣袖里塞着的,要是接了,会不会害着他。
若是不接,会不会引起怀疑。
他察觉到了妖气,是不是专门试探她?
毕竟是仙门,容不得门下弟子和妖孽邪祟鬼混。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那张黄色的符箓己经轻飘飘落在了她的头顶,人己走出好几步。
扶月落视线落在蓝白色的衣摆上。
只见青年行走间,腰间的一块玉牌若隐若现,上面雕刻的似乎是一朵深紫色的鸢尾花,另外一面是深深的划痕,将某个字彻底划掉了,看不清。
似乎是什么家族的身份令牌。
可青年的腰间明明有一块“谢”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