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蘅的日子,也似这院落,悄然无息,无人关注。
她每日做的,便是与那些古旧医书为伴,指尖着泛黄书页,眉头时而紧锁,似在破解医理玄机,时而又会轻笑出声,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药方。
练功房内,少女身影如弱柳扶风,却又带着一股不屈的韧劲,拳脚挥舞,汗水湿透衣衫,浸湿了她眼底那团不灭的火焰。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绿萝心疼地拧着帕子,替秦清蘅拭去额角汗珠,“这练武,又苦又累,您身子娇弱……”
秦清蘅接过帕子,轻拭额头,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笑意,“绿萝,你可懂‘蛰伏’二字?”
她语气轻柔,目光却幽深,“雄鹰折翼,尚知藏锋。 我这身子骨,不活动活动,岂不是真要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绿萝似懂非懂,总觉得小姐醒来后,就像换了个人。 待她依旧温柔,可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她看不透的东西,神秘,却又引人靠近。
国公府正院,奢靡之气扑面而来。
王氏斜倚软榻,手中翡翠镯子莹润剔透,映着她嘴角一丝轻蔑冷笑。
“夫人,清蘅苑那边,安静得很,那位每日不是捧着书,就是摆弄药草,再无其他动静。”嬷嬷低声禀报。
“哼,我就说,她掀不起风浪!”王氏嗤笑,眼底满是不屑,“小门小户出来的贱种,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秦清婉在一旁娇声附和,“母亲说得极是,女儿早就说过,她那点伎俩,不过是装腔作势!”
母女俩交换眼神,皆是得意与轻慢。 她们对秦清蘅的戒心,也渐渐松懈下来。 毕竟,一个“安分”的庶女,在她们眼中,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殊不知,平静水面之下,暗流早己汹涌。
秦清蘅要的,正是这份情敌!
她从不信坐以待毙。 在这深宅大院,孤身一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需要助力,需要耳目,更需要,能为她所用之人!
暗中,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府内下人。 她发现,并非所有人都对王氏母女唯命是从。 那些在国公府多年的老仆、老管事,对早己逝去的国公爷和柳姨娘,仍存着一丝旧情。
秦清蘅眼眸微眯,捕捉到这细微的裂缝。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这些人,或赏赐些小恩小惠,或嘘寒问暖,润物细无声地拉拢人心。
不经意间,打碎一盏名贵燕窝,却温言安抚惊慌失措的丫鬟,一句责备也无;路过厨房,指点厨娘几句,便轻易解决了一个烹饪难题,赢得感激目光;老仆病倒,她亲自熬制药粥,嘘寒问暖,老仆感动涕零……
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如春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人心,最是柔软,也最易收买。
秦清蘅,悄然在国公府编织起一张无形的情报网。
通过这些眼线,国公府的内幕,如同潮水般涌入秦清蘅的脑海。 她才知,这国公府,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加腐朽,内里早己蛀空。 权力倾轧,尔虞我诈,防不胜防。
甚至,她还发现了藏匿极深的账本、书信,字里行间,皆是见不得光的肮脏交易。 这些,都将成为她日后反击的利刃!
蛰伏,是为了更好的爆发。
秦清蘅从未忘记提升自己。 她发现,原主并非草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有涉猎,只是才华被嫡姐光芒掩盖,无人知晓罢了。
既如此,便让这蒙尘的明珠,重绽光华!
她更加刻苦地读书习字,诗词歌赋烂熟于心,琴棋书画精益求精。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秦清蘅,绝非池中之物!
机会,总是眷顾有准备之人。
秦清蘅知道,下月赏花宴,便是她最好的舞台。 她要借此机会,一鸣惊人,让整个国公府,乃至整个京城,都听到她的名字!
为此,她开始精心筹备。 诗词歌赋只是开胃小菜,更重要的是,如何应对赏花宴上的明枪暗箭,如何借力打力,反败为胜。 她甚至开始研究,如何在谈笑间,既展露锋芒,又能绵里藏针,不着痕迹地打击对手!
庶女身份,是她的枷锁,亦是最好的伪装。 越是被轻视,便越有机可乘,出奇制胜!
“小姐,您真要去参加赏花宴?”绿萝替秦清蘅挑选着首饰,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那可是二小姐的地盘,您去了,岂不是……”
秦清蘅对着镜子,细细描摹眉黛,嘴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绿萝,放心,我自有打算。 这次,我要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锋芒,“这国公府的天,也该换换颜色了!”
绿萝望着镜中小姐自信的身影,担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期盼。 她相信,小姐定能 凤凰涅槃 ,浴火重生!
秦清蘅心知,时机未至。 此刻蛰伏,不过是积蓄力量,等待那破茧而出的惊艳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