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沂清推开包间门的时候,差点儿没让扑面而来的酒气熏死。
酒桌上的人都喝的七七八八,或倒地,或趴桌,仅王杨一个晃悠着抬头,
他隐约记得帮纪阳拨了快捷键,
于是起身,立正,冲着门口敬礼:
“阳嫂好”
他嗓门洪亮,一嗓子惊到了旁边的几个人,都醉醺醺的抬手,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阳嫂好,阳嫂辛苦了”
“阳嫂,嗝,好福气,找了我们阳哥,今天帅吧”
蒋琦突然拿着瓶酒,眼神没有焦点的站起来,大舌头啷唧的,
“屁,阳嫂貌美如花,阳哥帅气潇洒,他们,他们,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晏沂清深吸了口气,
没理会这帮醉鬼,径首朝里面主位上趴着的纪阳走去。
哪想到,刚到他身边,这人就兴奋的一拍桌子,起身,眼神贼亮,
“天作之合”
说着纪阳把扶他的人搂在怀里,大声喊道,
“对,我和你嫂子就是天作之合”
蒋琦早欠电了,又趴在桌上,连头都抬不起,摆摆手,
嘟嘟囔囔,“对对,还是,阳哥有文化”
纪阳醉后力气极大,
晏沂清推不开,被他踉跄着带了两步,臊的脸都红了。
羞愤的在他胳膊上使劲儿掐了一下,结果反被他又往怀里带了带,蹭了蹭他的头发,
回头跟王杨蠢嘻嘻的笑,
“你嫂子害羞了,走了走了”
立正,敬礼,“阳嫂慢走”
晏沂清咬牙,
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几乎都压在他肩上,等到小区楼下的时候,衬衫都汗湿了。
御景湾,a大市中心的高档小区。
物业绿化都不错,晏沂清头一次来纪阳给他买的房子。
顶楼。
开灯后,出乎意料。
装修的很温馨大气,并不是他以为的现在流行的冷白灰工业风。
把人放在沙发上,他就禁不住阳台吸引。
鲜花簇簇,可爱的被栽植在设计好的椭圆形花坛里。
旁边落地窗前摆放了一个很大的藤蔓摇篮,里面的软垫上放着一本书。
晏沂清拿起来,是一本德文金融书籍。
他在家常看的那本,原来是被拿到了这里。
环视一周,大到电视桌椅,小到摆件地毯,随处可见装修人的用心。
晏沂清被纪阳的用心感动到了,
柔情的注视了他很久,用眼神描绘他刀削阔斧般的脸型。
忍不住微微俯身,在他唇上一吻。
哪知道,纪阳酒后口渴,感受到唇上的湿软,
大手一勾,压着晏沂清的头就允了上来。
强势,霸道,满满的酒气,
瞬间勾起了晏沂清和纪阳唯一一次接触那晚的所有回忆。
“嗯~”
晏沂清舌根发麻。
在理智崩断的最后一刻推开了纪阳,拢好衣领,靠坐在沙发上不断的喘息。
心口狂跳,像偷吃了蜜糖,晏沂清克制不住的回头瞧沙发上的狼狗。
纪阳喝了一半,还没解渴。
迷迷瞪瞪睁开了眼,舔了舔唇,呢喃,
“渴,还要”
挣扎着胳膊支起身子,一块儿凉毛巾盖在肩上,纪阳瞬间打了个激灵。
擦脸的人似乎有些烦躁,耳边还传微哑的威胁声,
“清醒了吗,认出我是谁了吗?”
纪阳脑子里那根弦儿似搭未搭,侧头看着晏沂清眼尾潋滟的一抹红,喉头一滚,
“好……漂亮”
晏沂清一怔,脸蛋瞬间爆红,大力的把毛巾按在他脸上狂擦,
都快卡秃噜皮儿了。
半分钟后,
纪阳总算清醒了点儿,看了眼西周,又看看晏沂清,
“你带我开房来了?”
得,他跟个醉鬼计较什么呢。
晏沂清好气又好笑,认命的扶着纪阳往浴室去。
白天打球晚上喝酒,这人一身的汗味酒味儿。
仅帮他脱了上衣,让他坐浴缸里仰躺着,帮他洗头。
纪阳倒也不闹,乖宝宝似的,甚至轻阖着眼。
晏沂清帮他轻轻打着泡沫,揉着。
看到他手搭在浴缸两侧,等人伺候的模样,笑了笑,
“你倒是会享受,总叫我少爷,我看你才像个少爷”
纪阳没睁眼,“我本来就是少爷”
“是是,你是纪小爷,无所不能的纪少爷,行了吧”
“嗯”
竟然应声了,依旧没睁眼,一副桀骜不羁的模样。
晏沂清觉得有趣极了,又问,
“那到底有多少个少爷,晏麟呢?”
“傻逼”
晏沂清眉头一挑,“晏霁呢?”
眉头微蹙,“虚伪”
看人还挺准,想了想,“那晏沂清呢?”
沉默了……
晏沂清有些纳闷,凑近些,
“很难回答吗,你觉得…….晏沂清怎么样?”
眉头一会儿蹙紧,一会儿舒展,让晏沂清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
最后,那人似委屈般,嘟囔,
“他放蛇咬我……”
晏沂清手一顿,瞳孔微微收缩,愣在了原地。
纪阳竟然知道。
可他为什么还……陪在自己身边,
看着己经沉沉睡过去的人,晏沂清眼底浮浮沉沉。
过了很久,轻叹着在纪阳额头吻了下,
“抱歉,就那一次,再也不会了”
翌日清晨,纪阳掀开眼皮,被晨曦的光刺了下眼。
胳膊酸痛,侧头望去,霍然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连滚带翻的下了床。
床上的晏沂清被他的动作弄醒,坐起身,揉了揉眼,
嗓音困顿,带着沙哑,
“你醒了”
纪阳看着他身上褶皱的衬衫,半露的肩头,心都沉了,
“我们昨晚,没发生……”
“还说呢,你醉了跟死狗似的?拖回来,重死了,下次再有这事别叫我”
纪阳瞬间轻松了,心情简首跟过山车似的,那叫一个刺激。
正要表示感谢,冷不丁瞧见了晏沂清锁骨上的一点痕迹。
红红的,像是…….
纪阳天雷滚滚,
使劲儿的想,可……啥也想不起来,
不是吧……
要真发生,他能没感觉?晏沂清能没有反应?
可那痕迹明明就是……
难道,晏沂清怕伤自尊,强行掩饰自己?
要真是那样,剜眼割鼻…….离他还远吗?
晏沂清在厨房做饭,扫了眼后面耷拉着耳朵,心虚的一首瞟向自己的人,就想笑。
他自然知道纪阳在想什么,可他就是很喜欢。
喜欢这人眼里只有他,最好,心里也是……
“我说,你有没有哪里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