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保安被辞退,还是个实习生,大家没什么同情心。
即使那群大爷大妈振振有词。
有人看出里面的猫腻,也没人出来帮纪阳说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都懂。
赖锦江黄雀在后,露出得逞的笑:
“正好,人事部经理在这儿,老刘你也省的跑了”
他侄子平白无故被辞退,思来想去,绝对是那天赶巧了。
季度考核,总裁本就繁忙,再碰见这不长眼的动手事件,难怪生气。
那次算纪阳走运,
今天,可就......
他等着张鸣说话,可半天,这人都没吭声。
赖锦江转身,想再撺掇两句,
不成想,正对上后面晏沂清晦暗不明的眼神。
他瞠目结舌:“总,总裁”
众人回头,忙让到两边,
“总裁好”
“总裁”......
晏沂穿着一身笔挺的名贵西装,矜傲冷然的走进施工现场。
丝毫不在乎弄脏他的手工定制皮鞋,还有西装裤,站到了纪阳前面,
淡淡道:
“他们都说要辞退你,连装修公司的人都帮你说情,你自己就没什么想要辩解的?”
纪阳撇撇嘴,睨了他一眼:
“辩解什么,都是乙方,总归都是挨坑”
乙方,挨坑??
明显在影射从一千万变一万的合约。
晏沂清鸦青的睫羽盖住了眼中的情绪,嘴角。
刚要说话。
刘汉从后面过来,指着纪阳大声斥责:
“好啊你,什么挨坑,
这不是指责我们晏氏是黑心企业,总裁是黑心老板吗?”
“就是,晏氏口碑在业界极好,你别是因为要被辞退,就造谣抹黑我们吧,
看不出来,你心机还挺重的”
赖锦江借机拍晏总马屁,同时狠踩纪阳。
非要今天把他赶出公司不可。
二人互相帮腔,丝毫没注意旁边晏沂清的眼神登时凌厉起来。
“够了,吵吵嚷嚷,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众人被他的冷压摄住,都噤声,低下了头。
那群装修公司的大爷大妈弱弱的开口:
“晏总是吧,你不是黑心老板,我们包工的款己经到账,只多不少”
“就是这个纪阳,孩子年轻,不会说话,能不能麻烦你再给个机会?”
“就是啊,这些活儿都是他干的,
上午都没怎么让我们动手,还给我们买饮料呢,就,别追究了吧”
晏沂清扫过后面抹平的墙,又扫过纪阳手臂上没好的伤,
沉默一会儿,从旁边拿起那个淋了不少白漆的帽子,语调有些紧:
“你折的?
看样子挺娴熟,难道以前......干过?”
纪阳不吭声。
刘汉,赖锦江互看一眼,有些急了。
怎么总裁拐弯说到帽子上了。
重点不是该惩罚,把人赶出晏氏吗。
晏沂清似乎也反应过来,这不是问话的场合。
握拳抵住唇边,咳嗽一声,眼带威压扫视过去: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都去吃饭吧”
职员们忙点头,有序的离开了。
纪阳也想走,却被晏沂清瞪眼喝住:
“哪儿去,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见总裁带着纪阳上了楼,赖锦江和刘汉得意的笑笑,各自散了。
唯独张鸣。
看着那两个大祸临头还不自知的傻缺,摇了摇头。
对身后的手下吩咐了两句......
总裁办公室。
纪阳环胸坐在沙发上,一脸郁气。
晏沂清瞧着好笑,伸手勾过他的下巴,坐在沙发扶手上,俯身问道:
“你不是能耐吗,昨晚那威风劲儿哪去了,区区两个喽啰,就怂了?”
“怂屁,不是你昨天把我从办公室赶出去,那刘汉能这么急赶走我吗?
再说,要不是舍不得你,小爷至于在这儿受气吗?”
后面这句嘟嘟囔囔,可还是被晏沂清听到了。
心软,又柔。
忍不住动手挠了挠他耳朵,果然,红了。
可爱的紧。
晏沂清声音温柔,把唇凑过去,却被躲开了。
他好笑的双手搭在纪阳肩头,微微抬眼:
“还为早起那事生气呢?我补偿你,给你升职好不好?”
纪阳瘪瘪嘴,回头,垂眸瞪他:
“当小爷数学不好,就好糊弄是吧,
刚开始一百万,后来一千万,你首接给我整成一万,我坐火箭升职,也亏好吧”
晏沂清忍俊不禁,笑倒在他肩头。
见他要抖落自己,忙双手缠上他的脖子,掰过他的脸,看着自己,
眼神宠溺: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想让我……怎么帮你”
说话间,他纤长的手指勾开纪阳的制服纽扣,一颗颗往下。
却被制止。
他惊讶的抬头看去。
纪阳从鼻腔哼出笑,捉住他的手:
“少来,这是另外的价钱,
想白嫖,晏总~你够精的”
晏沂清哭笑不得,知道是早起自己的态度惹这狗闹脾气呢。
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其实超满意吧。
怪羞耻的。
掐住他的下巴,带着点威胁:
“不许跟我阴阳怪气,好好说话,你到底想要什么,快说”
这狗的尿性他最了解。
连那事都不积极,肯定憋着大招呢。
纪阳轻抿嘴角,眼底带着一抹认真:
“我想回家”
晏沂清呼吸一滞,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家。
他们俩都知道,指的是御景湾的那套房子,纪阳十九岁给晏沂清买下的“家”。
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在红本子上看见自己名字的震惊,和感动。
晏家的霸凌,孤立,连管家,仆人都习以为常。
唯独纪阳,在乎他的感受,心心念念的要给他一个喘息的地方。
后来那里,成了他们的……家。
晏沂清侧过头,嗓音隐隐哽咽:
“改天吧,我很久没回……”
纪阳不容他逃避,搂过他的腰,首勾勾的盯着他:
“带我回家”
晏沂清眼眶酸涩,再忍不住,轻点了下头。
一路无话。
二人坐电梯回到了这里。
纪阳本以为会积尘,可处处干净整洁,甚至摆放都一如往昔。
钢琴也没有罩住,阳台的花草也蓬勃着,完全不像久不住人的样子。
晏沂清攥紧手,
“我会定时派人过来打扫,……毕竟,我不喜欢脏乱”
傻瓜。
钢琴,宝贵的连他有时都不让碰。还有其他的情侣摆件,连角度都没变。
纪阳没戳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