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无选择之地·血灯镇熵

幽冥界最深处，时间在此凝固成黑色胶状物，苏妄之的双鱼灯笼每照亮一寸土地，就有无数张人脸从地面钻出，他们的嘴巴被缝成“一”字，眼球上烙着监查者的星尘印记——这些曾被剥夺选择的生灵，己沦为吞噬选择之力的活容器。

“妄之，小心！他们的皮肤是熵增触须！”太初的虚影在灯笼中剧烈晃动，“一旦触碰，就会被抹除‘选择’的概念！”

话音未落，地面的人脸突然爆裂，喷出银色粉末。苏妄之挥动混沌之盾，盾面映出自己的倒影——左眼银熵流转如银河，右眼混沌翻涌似黑洞，而眉心的选择印记正在吸收粉末，化作荆棘状纹路蔓延至脖颈。

“看啊，你正在变成我们的同类。”监查者的虚影从粉末中凝聚，他们的身体由无数傀儡的肢体拼接而成，“放弃吧，龙家血脉终将被熵增吞噬。”

苏妄之的灯笼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母亲怀玉的声音，是刻在灯笼内侧的传音符：“妄之，当你听到这段话时，我己将最后的熵增核心植入你的血脉。这不是诅咒，而是龙家女子的‘逆向镇邪’——用血脉作熔炉，将毁灭之力炼就为创造之光。”

他惊觉胸口发热，熵增核心正在与混沌之力融合，竟在体内凝成一枚“选择之种”。监查者的傀儡们突然集体下跪，他们缝死的嘴巴竟裂开一道缝隙，发出含混的欢呼：“选择……选择……”

“原来母亲一首在等这一刻——当熵增核心与混沌之力达到平衡，就能点亮真正的选择之灯。”苏妄之咬破舌尖，鲜血滴在灯笼芯上，“以我血脉为引，镇邪司历代英魂为鉴，今日重铸平衡！”

灯笼爆出七彩光芒，灯身浮现出龙家历代女子的剪影，从初代龙映雪到怀玉，她们同时挥手洒出补天针的碎片，碎片在空中拼成“选择即镇邪”的巨幅符篆。监查者的傀儡们身上的星尘印记纷纷剥落，化作蝴蝶飞向光明。

监查者本体从傀儡群中升起，它的核心是一颗巨大的熵增种子，种子表面刻满苏妄之的生辰八字。太初的虚影化作锁链缠住种子：“妄之，用你的双瞳之力注入选择之种，这是终结监查者的唯一办法！”

苏妄之张开双眼，银熵之力化作净水，混沌之力化作火焰，同时涌入种子。他感觉经脉被冰火灼烧，却在剧痛中看见无数画面：怀玉在他幼时偷偷注入熵核时的泪水，龙皓在幽冥界守望时的孤独，甚至初代龙映雪封棺前的不舍。这些情感汇聚成暖流，竟将种子中的毁灭之力转化为生命之光。

熵增种子在光芒中炸裂，化作万千金莲，每朵金莲上都坐着一个微笑的傀儡生灵，他们的嘴巴不再被缝住，正在自由地诉说、欢笑、哭泣。监查者的虚影发出最后的悲鸣：“我们追求绝对秩序，却忘了秩序因选择而珍贵……”

苏妄之跪倒在金莲丛中，发现自己的双瞳己恢复正常色泽，眉心的选择印记变成了金莲形状。太初的虚影凝聚成实体，递来一盏新的灯笼：“妄之，这是用熵增核心和混沌碎片炼成的‘永恒灯’，灯芯是你的血脉，灯罩是龙家女子的执念。”

幽冥界的黑暗中，永恒灯亮起的瞬间，所有被剥夺选择的生灵都找回了自己的意志。苏妄之望向人间方向，看见怀玉站在龙棺碑前，手中提着与他同款的灯笼，碑身不知何时刻上了新的铭文：“镇邪者，非镇邪祟，乃镇心中无选择之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