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契约之蚀

镜州市的暴雨终于停了，但玻璃幕墙上的水珠却凝固成血红色。

摩根士丹利的量子计算机组突然全部离线，取而代之的是所有显示屏上自动播放的1923年静园签约仪式——但这一次，画面中的青铜镜墙正在融化，像液态金属一样吞噬着签约者的身体。

周临安站在37层落地窗前，发现自己的倒影比现实快了整整3秒。更可怕的是，倒影的胸口插着一块发光的镜片，镜面上不断刷新着两行代码：

**SYSTEM_CORRUPTION: 99.9%

HOST_IION: 39/40**

"这不是系统崩溃......"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是契约在重构物理规则。"

突然，整面玻璃幕墙液化成暗红色流体，在空中组成《静园终极协议》的全息投影。周临安惊恐地发现，协议最后的签名处，赫然是他七岁那年用铅笔在作业本上的涂鸦——

**一个歪歪扭扭的"周"字，正在渗出血迹。**

玄渊市契约研究院的地下三层变成了巨大的生物培养舱。

周明医师的手术刀在无影灯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斑，当他划开患者胸腔时，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量子数据流。这些发光的数据在空中自动重组成《静园股份》的股权结构图，而每个股东的名字都对应着医院里的一位医护人员。

"原来我们都在契约里......"

监护仪突然显示患者的心跳变成了摩尔斯电码，翻译出来正是"603***"。更恐怖的是，麻醉机的输气管开始喷出暗红色雾气，这些雾气凝结成西十个不同年代的人形轮廓，每个人形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将青铜镜片按进自己的太阳穴。**

停尸房的冷藏柜全部自动弹开。每具尸体都缺失了不同的器官，取而代之的是：

- 第1号柜：心脏位置放置着1923年的铜制股票代码印章

- 第7号柜：肝脏位置嵌着1953年的矿井安全灯

- 第39号柜：大脑被替换成量子计算核心

当周明触碰到第40号柜时，柜门突然变成镜面，映照出他未来衰老的模样——

正用手术刀切开自己的手腕，让血液滴在青铜镜片上。

算渊市量子计算中心的地下40层，施工队挖出了一口青铜棺材。

棺材表面刻满了蠕动的股票代码，这些代码在强光照射下会自动重组成不同年代的《静园章程》。当工程师们试图打开棺盖时，发现棺材与地基之间连着西十根发光的神经纤维，每根纤维都在有规律地搏动。

老陈的智能手表突然显示：【最终同化程序启动】。他的皮肤开始透明化，露出体内由契约文字组成的"生物电路"。这些发光的文字最终在他的左手掌心汇聚成一个立体二维码，扫描后显示：

**"第40号观测者确认

系统将在03:15:40后重启"**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青铜棺时，整个工地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在死寂中，所有人都听见"滴答"一声——

那是1923年的怀表秒针，

跨过了第西十个契约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