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野人谣

月光如银汞灌入野人谷。当施青囊踏进溪涧的刹那，岩壁上的神农尝药图突然流动起来——石中神农氏的双眼转向他，手中药臼捣碎的月光凝成霜屑，落地即生荧绿苔花。

“退后！”巫真的基因幽灵从回天藓中浮现。她半透明的脊骨刺入岩画，发光苔藓在石面蔓生成《九歌》音律图：“这是次声波基因武器，听满三遍者，端粒酶暴走！”

话音未落，岩画中的野人集体仰首。他们喉间鼓动却无声，谷中桃树却骤结果实——每颗人面桃的七窍渗出黑血，血中游动着碱基序列：

“宫商角徵羽→ATGCG”

“五音乱则基因溃”

声波刑场

谷底突然升起青铜编钟。钟体布满尸变苔，苔藓随无声吟唱搏动，发射出人耳不可闻的16赫兹次声波。施青囊的脊柱桅杆剧烈共振，第七节腰椎“咔嚓”裂开，露出内嵌的青铜音叉——那竟是巫真移植的声波接收器！

“啊——！”陈玄礼的玄甲军抱头跪地，耳孔钻出DNA双螺旋光丝。光丝链接编钟，士卒们如提线木傀跳起胡旋舞，关节扭曲成《疫神经》的文字：

“太阴肺经溃→ATGCT”

“少阴心经崩→TACGA”

巫真幽灵扑向编钟，回天藓凝成肉身挡在钟槌前：“槌是逆转录酶激活器！敲响就……”

钟槌自行动作！

第一声闷响，士卒们脊椎暴长虎尾；

第二声，颅骨增生副首；

第三声未落，施青囊脊柱音叉炸出强光——光中浮现金色碱基链，首刺编钟蕤宾律位！

“银针贯蕤宾→插入终止码！”

钟面尸变苔应声碳化，露出钟体内骇人景象：三百野人的干尸被苔根缠成共鸣体，胸腔内嵌着星晷木齿轮，齿尖挂着安禄山的菌丝残魂！

双首密码

最大野人尸的副首突然睁眼，吟出《霓裳羽衣曲》变调。歌声触及岩壁时，整座野人谷化作全息基因图——DNA链由野人筋骨盘成，碱基对是嵌在关节的青铜簧片！

“看懂了吗？”副首裂至耳根，“我们本是土家药人，李淳风用声波改造我们为活体密码锁！”

主首却哀泣：“杀了我……密码在副脑……”

施青囊的骨针穿透副首太阳穴。脑浆溅落处，碱基序列凝成密钥：

“宫=G 商=A 角=T 徵=C 羽=G”

“连奏三遍→板壁岩基因锁解”

岩画神农氏突然抛下药臼。石臼砸中溪水，月光霜屑逆流成瀑，瀑中浮现板壁岩核心的恐怖装置——神农氏心脏被青铜链吊在DNA螺旋柱上，柱底浸泡着巫真族人的血池！

“现在！”巫真幽灵拽过施青囊的手，将他脊柱音叉插入野人副首脑髓。

音叉迸发强光，野人DNA链疯狂重组：

筋骨簧片奏出《黄帝内经》角调

碱基序列重排为抑癌基因

三百野人尸骸集体跪倒，脊椎间伸出光索缠向板壁岩方向！

血锁归源

板壁岩传来齿轮咬合巨响。岩缝喷出青铜蒸汽，山体如莲花绽开，露出中心沸腾的血池——池中浸泡着七具青铜棺，棺内赫然是巫真历代先祖的尸骸！

李淳风的岩脸在蒸汽中扭曲：“七棺为弦，血池为琴，奏响便是疫神……”

话音未落，野人DNA光索刺入血池。池水翻涌凝成巫真面容，她撕开幻影胸腔，掏出搏动的心脏——那颗心由回天藓织成，心室内嵌着神农氏尝药的青铜鼎！

“先祖的血不是琴弦！”藓心在她掌心碎裂，“是端粒酶修复剂！”

碎藓化作荧光暴雨注入血池。七具青铜棺内的尸骸突然睁眼，腐朽手指刺破棺盖，在虚空刻出《连山易》血卦：

“震仰盂→逆转录终止”

“艮覆碗→基因锁重封”

板壁岩轰然闭合。李淳风发出裂岩尖啸：“第三疫纪……”

啸声被溪水暴涨吞没——月光霜屑在河面凝成安禄山菌丝巨脸，巨口吞向施青囊的脊柱桅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