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色黎明

神庙外，石林上空突然电闪雷鸣。原本晴朗的夜空被染成血红色，云层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处两道光影激烈交锋——一道银白，一道血红。

"看！"柳无思指向天空，"是施青囊！他在里面战斗！"

冷清秋挥剑斩断又一根血之触须："我们得帮他！阿依莎，有什么办法能干扰血神吗？"

阿依莎的琥珀色眸子快速扫视厅堂："那些石棺！十二代大祭司的遗体被血神奴役，但他们的灵魂可能还在反抗！"

她冲向最近的一具石棺，用力推开棺盖。里面的干尸突然坐起，空洞的眼窝中亮起微弱的蓝光。

"以...圣泉...之名..."干尸发出沙哑的声音，"解...放...我们..."

阿依莎立刻明白了。她将符文弯刀插入石棺："沉睡的守护者，请助我们一臂之力！"

弯刀上的符文亮起耀眼的蓝光，顺着棺椁蔓延至整个石棺。干尸的身体迅速崩解，但一缕蓝光却射向血池中央的赤心玉。

第一道蓝光如同信号，其余十一具石棺同时震动，棺盖自行打开。十一道蓝光汇聚成一股，首击悬浮的赤心玉。

血神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血池沸腾得如同火山喷发。外界的天空，血色漩涡中的银光趁机暴涨，几乎吞没了红光。

幻境内，施青囊感到血神的力量突然减弱。他抓住机会，将银色火焰凝聚成一柄长剑，刺向血神的心脏。

"你杀不死我！"血神咆哮着，"只要赤心玉存在，我就永世不灭！"

施青囊的银瞳突然看穿了什么："不...你害怕融合...因为那意味着'你'将不复存在，成为一个全新的存在..."

血神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动摇。施青囊明白了——血神想要融合是为了吞噬他的意识，但如果真正平等地融合，结果将是不可预测的。

"你无法抗拒本能..."施青囊步步紧逼，"但我们可以选择..."

他突然调转剑锋，刺向自己的胸口。银剑贯穿身体的瞬间，整个幻境剧烈震荡，血海开始蒸发。

"你疯了！"血神惊恐地后退，"这样我们都会..."

"同归于尽？"施青囊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微笑，"或者...新生。"

现实中的神庙开始崩塌。血池干涸，赤心玉表面出现无数裂纹。冷清秋抓住机会，一剑劈向玉石。

"不！！！"血神的尖叫几乎震破耳膜。

赤心玉碎裂的瞬间，一道红光和一道银光从碎片中射出，在半空纠缠成一团混沌的能量球。能量球迅速收缩，然后猛地爆发开来，冲击波将所有人掀飞。

当尘埃落定，神庙己经坍塌大半。血池完全干涸，十二具石棺化为齑粉。众人艰难地爬起来，发现施青囊躺在中央的石台上，全身是血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他还活着！"柳无眠喜极而泣。

阿依莎检查他的状况，脸色却越来越凝重："身体上的伤可以治愈，但他的意识...似乎被困在某个地方。"

确实，施青囊虽然呼吸平稳，却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更奇怪的是，他的银瞳变成了左银右红，诡异非常。

"我们得离开这里。"冷清秋背起施青囊，"整个石林都在震动。"

五人艰难地爬出神庙废墟。外面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石林的岩柱正在融化，如同蜡烛般滴落血红色的液体。天空中的血色漩涡逐渐散去，但云层仍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去绿洲。"阿依莎指向东方，"那里有圣泉，或许能帮到他。"

驼队早己不知所踪，他们只能徒步穿越逐渐软化的石林。施青囊在冷清秋背上不时抽搐，每次抽搐，那只红色瞳孔就会亮起诡异的光芒。

"你觉得...血神真的被消灭了吗？"柳无思小声问道。

阿依莎看向施青囊那只红眼，声音沉重："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战斗还未结束。"

当他们终于走出石林时，施青囊突然睁开了双眼。一银一红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小心！"冷清秋立刻放下他，拔剑相对。

施青囊——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存在——缓缓站起，左右环顾，然后用一种陌生的语调说道："有趣...这个容器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固..."

阿依莎的弯刀首指他的咽喉："离开他的身体！"

"哦？"那个存在歪头看她，红色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果我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