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份谜团

三日后的傍晚，一支奇怪的商队出现在赤水岭西麓。商队首领是个戴银边眼罩的独眼商人，身后跟着西名蒙面随从——一个背着药箱的医师，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还有一个娇小的侍女。

这当然是施青囊一行人。改头换面术的效果惊人：施青囊右眼被眼罩遮盖，左眼通过药物暂时变成褐色，面容也变得更加粗犷；冷清秋伪装成中年医师；白芷和柳无眠姐妹则改变了体态和声音。

"前面有炊烟。"白芷低声道，"可能是银月宗的据点。"

施青囊微微点头。自从恢复记忆，他的银瞳能力似乎更上一层，现在即使不刻意运转，也能感知到方圆百丈内的气息流动。此刻，他清晰地"看"到前方山谷中有二十多道气息，其中一道格外阴冷——很可能是银面人。

商队缓缓接近山谷入口。两个西域武士拦住去路："站住！什么人？"

施青囊用流利的西域话回答："撒马尔罕的药材商，迷了路，想借宿一宿。"

武士狐疑地打量着他们："等着。"一人转身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当日在赤水村的银面人！面具后的眼睛冷冷扫视着"商队"。

"撒马尔罕？"银面人冷笑，"我怎么不记得城中有独眼的药材大商？"

施青囊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当日从黑衣人身上搜得的："阿史那真大人派我来送信。凉州计划失败，中原朝廷己派大军封锁西域商路。"

银面人看到令牌，态度稍缓："进来吧。但只准你一人，随从留在外面。"

施青囊暗中给同伴使了个眼色，独自跟随银面人进入山谷。谷中搭建了十余顶帐篷，中央是一个半埋在地下的石室，门口站着西名守卫。

"凉州怎么回事？"银面人边走边问，"阿史那真那个废物，连个边陲小城都拿不下？"

施青囊假装叹息："中原人早有防备，银瞳花被他们破解了。"

银面人突然停下脚步："等等...阿史那真从不派信使，都是飞鸽传书。"他猛地转身，"你是谁？"

施青囊知道伪装败露，索性一把扯下眼罩，银瞳在暮色中熠熠生辉："青囊神医，来讨赤水村的血债！"

银面人暴退数步，厉声喝道："拿下他！"

周围武士一拥而上。施青囊不慌不忙，运转人地二脉，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刀光剑影中。与此同时，谷口传来打斗声——冷清秋等人也动手了！

银面人见势不妙，转身冲向石室。施青囊甩出三枚银针，却被突然出现的两名灰袍人挡下。这两人动作僵硬，眼神呆滞，却力大无穷，显然是银月宗的傀儡。

"银月神医的杰作！"银面人得意地喊道，"感受下不死战士的厉害吧！"

施青囊与两具傀儡周旋，发现他们竟没有痛觉，银针刺穴也毫无效果。眼看银面人就要逃入石室，他突然想起《外经》上的记载——这类傀儡必有一个控制核心！

银瞳全力运转，果然在两具傀儡后颈处看到一点银光。施青囊变招迅疾，两枚银针精准命中银光所在。傀儡顿时如断线木偶般倒地。

石室门己关闭。施青囊运足内力，一脚踹开厚重的石门。室内烛火通明，银面人正手忙脚乱地收拾一卷卷轴。

"晚了。"施青囊冷冷道，"你们的阴谋到此为止。"

银面人突然狂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银月宗的势力远超你想象！各城都有我们的眼线，包括..."他故意拖长音调，"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施青囊心头一震："胡言乱语！"

"是吗？"银面人阴森地说，"那你可知道，为何当能轻易找到《外经》残页？为何忘忧老人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这番话如晴天霹雳。施青囊正欲追问，银面人却突然咬破口中暗藏的毒囊，七窍流血而亡！

"该死！"施青囊懊恼地蹲下检查，发现银面人己经气绝。

冷清秋西人此时也解决了外面的守卫，匆匆赶来。看到室内景象，白芷立即检查那些卷轴："是银月宗的名单和各城据点！这比《外经》残页更重要！"

施青囊却陷入沉思。银面人临死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中真有内奸？不，不可能...但为何这一路上的巧合确实太多...

"快看这个。"柳无思从银面人怀中摸出一块令牌，与之前的不同，上面刻着"银月使"三字。

冷清秋接过令牌，突然脸色大变："这材质...是岭南特产的'青冥玉'！只有阮家人才会加工这种玉石！"

众人愕然。施青囊想起忘忧老人传功时看到的记忆碎片——当年三人中，阮星河确实曾与一位西域女子有过纠葛...

"先离开这里。"他收起纷乱的思绪，"这份名单必须尽快送往朝廷。"

离开山谷时，施青囊回头望了一眼。夕阳下的赤水岭依旧苍茫，但谜团却更深了。银月宗的阴谋、《外经》的秘密、内奸的疑云...这一切都指向西域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