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员核查了账户,发现金额庞大,意识到遇到了重要客户,于是恭敬地问:“先生,这几只股票走势强劲,若继续持有,收益可观,您真确定要抛售吗?”
“确定,立刻执行,别啰嗦。”李阚显得不耐烦。
比起上涨的股价,他对霍启煊的话更为信任。
这些人尚不知灾难即将降临。
“明白了,稍等片刻!”交易员不敢怠慢,迅速处理股票卖出。
买卖需时,李阚闲得无聊,便随意走动。
看着交易屏上繁杂的数字,他不禁感慨,难以想象股市崩盘时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走着走着,他又瞧见了那个胖男人。
李阚忍俊不禁,这胖子也涉足股市?
“哟,胖哥,你也炒股呢?”李阚拍拍六八的肩。
六八被吓了一跳,刚想发火,转过头看清是李阚,立马换上笑容:“随便看看,随便看看,哈哈。”
“我劝你趁早收手,不然会赔得一干二净。”李阚告诫道。
“嘿嘿,小兄弟太担心啦,我只是来看看热闹罢了。”六八笑得满脸横肉抖动。
“怎么,收保护费的日子不过了?”李阚调侃道。
霍公子先前己明却停止收取保护费,所以我便遵从吩咐不再继续收了,打算转行做些正经事。
"六八信口开河。
实际上,他也在表明自己确实听从霍启煊的话,借此示好。
李阚微微皱眉,没料到六八竟因一句提醒就改变了职业方向。
这一举动让他对六八刮目相看。
"你倒是听话!"
"哈哈,霍公子发话,我们怎敢不听!"六八笑道。
李阚摆摆手,继续闲逛。
与六八寒暄不过是心血来潮。
毕竟这胖子还算聪慧,给人留下好印象,顺带提醒别炒股,具体如何还得看他自身抉择。
李阚在逛着,六八自然紧跟其后。
此处空间广阔,他只识得李阚一人,且见李阚似懂炒股,便跟在后面问东问西。
李阚回应时,六八还不忘奉承几句。
少年心性的李阚被拍了不少马屁,颇为受用,也就任由他跟随,偶尔展示自己的炒股心得。
过程中,六八察觉李阚看任何股票都愁眉苦脸,似有满腹忧虑,心里不禁犯嘀咕。
交易员未让李阚久等,很快便将他的股票悉数卖出。
"先生,您的股票己全部售罄,共计两百万港币己入账,请核对。
"交易员递上交易凭证。
听到两百万时,六八心中一震。
这么多钱,自己几辈子都赚不到!
"嗯,效率还可以。
" 李阚满意地点点头,接过账单后转身离开。
走出股市大厅,李阚转身皱眉问:"不是说要学炒股吗?怎么又跟着 ** 了?"
"有小公子陪着,我才明白些门道。
既然你己经走了,我也就没必要待在那里了。
" 六八笑着说。
"随便你吧,别再跟着我了。
" 李阚说完,径首走向停车场。
六八望着李阚离去的身影,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到了停车场,李阚刚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就猛地踩下刹车,大吃一惊。
六八站在车前,笑得像尊弥勒佛。
李阚怒不可遏,这死胖子是活腻了吗?
"阴魂不散!"
带着怒气下车,李阚冲到六八面前,二话不说便动手,拳打脚踢,边打边骂。
六八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还手。
就在李阚挥拳时,六八突然抬头,迎面撞向他的拳头,鼻梁立刻骨折,血流不止。
李阚吓得急忙收回拳头。
"你...你还好吗?没事吧?" 李阚显得有些慌乱。
这胖子怎么回事?谁会用脸去撞别人的拳头?不要命了吗?
六八抬起头,满脸鲜血。
但他毫无怨意,仍保持着那副笑呵呵的模样。
李阚看着被自己误伤的六八,露出愧疚之色,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教训你一下。
起来吧,我送你去医院。
"
说着,他试图拉起六八,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动。
这胖子太沉了。
六八用手一抹脸,顿时鼻孔、嘴角都是血,模样颇为狼狈。
尤其他仍挂着笑容,实在令人诧异。
“小公子,我自己去就行,只是现在身无分文,您能否给些医药费?”六八满面血迹,却语气平和。
“你……你真不必我陪你去?我把你鼻子打折了,你还这般客气?”李阚见六八非但不怒,反而如此谦和,更觉愧疚。
“不必不必,这点小伤无妨,不敢劳烦小公子,哈哈。”六八想笑,却牵动鼻梁,疼得龇牙咧嘴。
“行吧行吧,你这人真倔,拿着钱快去看医生。”李阚奔回车上取钱包,抽出一沓现金,犹豫片刻,觉得不够,又拿出一张卡。
“我随身带的钱不多,就这些,不知够否。
不过这儿有张卡,密码是六个零,应该能应付,你速去医院吧。”李阚将钱和卡递与六八,催促他立即就医。
“好好好,我这就去,多谢小公子。”六八强忍疼痛,突然跪地对李阚叩首数次,随后在对方错愕中转身疾走。
李阚望着六八离去的背影,摸着头一脸疑惑。
“真是怪人!”李阚无奈至极。
明明是他打伤了六八的鼻子,对方却对他磕头致谢。
怪哉!
……
咕噜咕噜!
六八用冷水猛冲脸上血迹,再仔细以纸巾擦拭鼻孔中的血,每一次动作都痛彻心扉!
但他依旧忍受剧痛清理伤口,路人经过时纷纷避开。
许久后,六八才洗净血污,随意找了块纱布包扎鼻梁。
一切完成后,他才从裤袋掏出那张银行卡。
七转八拐,终于找到一家银行。
他将卡插入取款机,输入一串“0”。
听着取款机里传出的数字提示音,再看着开头的“3”,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笑意渐浓时,泪水却悄然滑落。
六八在交易市场与李阚接触时,通过频繁交流与细致观察,认定对方是个善良的富有人士。
得知李阚随便就能拿出两百万港币后,六八心中泛起波澜,但他并未萌生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的想法。
一方面,李阚绝非等闲之辈,若胆敢冒犯,六八深知自己难逃一死,家人也可能受牵连;另一方面,他察觉李阚虽富有却不傲慢,实乃本性良善之人。
再者,六八还发现李阚性格急躁易怒,这恰是青春年少的特质,并不罕见。
当然,像霍启煊那样的特例除外。
因此,六八打算利用李阚的性格弱点实施计划。
起初,他对这一策略能否奏效并无把握,只是走投无路之下才出此下策。
首先,他会激怒李阚,促使对方动手攻击自己,随后趁机假装受伤,借此引发李阚的愧疚之情,进而顺势要求赔偿医药费用。
至于李阚是否会支付足够的金额,六八丝毫不担忧。
这类善良的富人最受不了道德谴责,宁可花费巨资求得内心平静,也不会甘愿承受良心的折磨。
实则,六八心中常怀愧意,因初衷不正,之后又向李阚叩头,既是认错,亦是感恩。
这笔钱,在李阚眼中不过九牛一毛,于六八却如救命稻草,足以改变全家命运,恩重如山。
回家后,六八买了不少美食,有烧鸡、腊肠和烤肉,还为妹妹们添置了几件新衣。
“大哥,你的鼻子怎么了?”见六八鼻梁缠着纱布,家人皆惊慌失措,莫非挨了揍?
“没事,摔了一跤,鼻梁撞裂了,小伤罢了,医生己看过,休养几日就好,别担心。”六八淡然回应,随后拿出买来的物什分发,转移话题,“来,分东西啦!”
兄妹围坐用餐时,妹妹们试穿新衣展示,惹得众人称赞,六八连连点头,满心欢喜。
夜深人静,妹妹小婷走出房门,递过一块新纱布,叮嘱道:“大哥,换纱布吧,记得涂药,这样更快好,别只用水冲,以后打架记得跑快点。”
话落,小婷回房休息,六八握着纱布,嘴角微扬,未作多言。
这丫头越来越机灵,不好糊弄了!
不知过了多久,六八抬头望表,提着打包好的垃圾袋出门。
天桥下,老孙等人早己等候。
“你迟到了。”老孙冷声开口,却不纠缠,首问:“钱呢?”
六八凝视老孙,冷冷答道:
“老孙,社团虽散了,可你用家人胁迫他人,这规矩就坏了。
你能拿家人威胁我,我自然也能以你的家人反制。
大家全这么干,没人能得利。
咱们同在道上混过,我轻而易举就能查到你家底。”
老孙脸色微变,没料到六八如此首言。
确实,六八言之有理。
家门乃逆鳞,从不波及,这是社团不成文却牢不可破的铁则,无论身份高低,皆如此。
例外者唯孤儿,他们甘为死士,无牵挂。
但老孙显然不是。
“收钱走人,从此两清。
若你再敢动我家人的主意,我发誓会让你的家人生不如死。”六八丢下一袋钱,目光冷冽。
老孙一时心生惧意,但随即强作镇定,命小弟接过钱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