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角色调换

香港半岛酒店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虞嫣站在落地镜前，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妆容。

深蓝色的鱼尾礼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后背的大V设计若隐若现地露出优美的脊线，脖子上那串借来的卡地亚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耳机测试。"耳蜗里传来靳川冷静的声音。

虞嫣轻轻敲击了两下耳垂上的装饰贴片——那是他们最新研发的骨传导通讯器，外表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水钻装饰。

"接收良好。"

她小声回应，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记住，你的目标是引起马克西姆的注意，但不要主动接近。"靳川的声音继续传来。

"拍卖会结束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等我指示再行动。"

虞嫣撇撇嘴："知道了，靳长官。你都说了一百遍了。"

"我是认真的，虞嫣。"靳川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紧绷。

"马克西姆不是普通罪犯，他手上至少有五条人命。"

虞嫣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脖子上的项链——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物件。

她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回心底："放心，我可是专业的。"

宴会厅内，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手持香槟低声交谈。

虞嫣优雅地拿起一杯气泡水，目光扫过全场。

按照情报，马克西姆应该己经到了，但她还没发现那个灰白头发的身影。

"目标在你十点钟方向，白色立柱旁边。"

靳川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要首视。"

虞嫣假装整理头发，视线不经意地掠过那个方向。

果然，马克西姆正与一位亚洲面孔的男子交谈。

近距离看，他比照片上更加威严，灰蓝色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

"女士们先生们，拍卖会即将开始。"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请各位入座。"

虞嫣按照计划坐在了第三排——这个位置既不会太显眼，又能让台上的拍卖师清楚地看到她的反应。

她翻开拍卖手册，指尖在几件重点拍品上轻轻划过。

"第一件拍品，清代乾隆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纹梅瓶..."

拍卖会正式开始。

虞嫣专注地观察每一件拍品的竞价过程，时不时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当第五件拍品——

一幅号称是八大山人真迹的水墨画出现时，她故意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起拍价八百万港币，有出价的吗？"

场内一片寂静。

这幅画的真伪存疑，行家们都在观望。

"八百万。"

虞嫣突然举牌，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

拍卖师如获大赦："八百万，这位女士出价八百万！还有更高的吗？"

虞嫣能感觉到马克西姆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像是一条蛇爬过脊梁。

她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但手心己经微微出汗。

"八百五十万！"后排一位收藏家举牌。

"九百万。"虞嫣毫不犹豫地加价。

竞价持续到一千两百万时，虞嫣突然停下。

她故意露出犹豫的表情，最后在拍卖师询问时摇了摇头："抱歉，我可能看走眼了。"

拍卖师落槌，画作被后排收藏家拍得。虞嫣假装懊恼地合上手册，轻叹一口气。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展示自己的专业眼光，又表现出适度的不确定。

"中场休息二十分钟。"主持人宣布。

虞嫣起身走向洗手间。

刚转过走廊拐角，一个低沉的男声就从身后传来：

"那幅画确实是赝品，小姐好眼力。"

虞嫣心头一跳，但表面依旧镇定。

她转身，马克西姆就站在一步之外，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轻轻碰撞。

"伊万诺夫先生？"

她装作惊讶的样子。

"久仰大名。不过...您怎么知道我看出了那是赝品？"

马克西姆微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举牌时的眼神太冷静了，不像真正的收藏家。而且..."

他凑近一步，古龙水混合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在看画左下角印章时，瞳孔收缩了——那里有问题，对吗？"

虞嫣暗自吃惊。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加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