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的声音不大,却像定海神针,一下就把乱成一锅粥的场面稳住了!
他眼珠子一扫,墙角堆的木头,地上的沙袋,立马在脑子里变成了防线!
“乡亲们!这帮人要砸咱们的锅,烧咱们的房!抢咱们刚过上的好日子!咱们能答应吗?”
陈睿手中的开山刀一挥,指向那帮黑影,声音里全是火!
“不能!”
前进林场合作社,所有还能喘气的男女老少,骨子里的血性,“腾”一下全被激发起来了!
劈柴的斧子、柴刀,挑水的扁担,翻地的铁锹,烧火的火钳子,擀面的木棍……
平日里吃饭的家伙,这会儿全成了保命的武器!
家被砸了!人被打了!刚看到的好日子,就要被这群人毁了!
“这口气,谁能咽下去?”
陈睿一马当先,那把没开刃的开山刀在他手里,比开刃的还吓人!
他也不砍,刀背抡圆了“呼呼”生风!
“嘭!”
一个拎着砍刀咋咋呼呼的黑影,手腕被他一刀背砸个正着,“咔嚓”一声脆响,那家伙嗷一嗓子,砍刀飞了!
陈睿手腕一拧,刀柄“咚”地捣在他胸口,
那人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吐着白沫倒飞出去,还砸倒了两个同伙!
他脚底下跟抹了油一样,“嗖”地又闪到另一个方向,
一个正要扔燃烧瓶的家伙刚抬手,陈睿的大手,己经铁钳似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咔吧!”
一声轻响,那家伙眼珠子一凸,手里的瓶子“哐当”掉地上,人跟着软了下去。
他不跟小喽啰浪费时间,专挑领头、下手黑的干!所到之处,那些黑影被冲得七零八落!
霸王更是猛得不像话!那身板子,一扑一个准!
一个黑影刚举起棍子,霸王的爪子就“啪”地糊他脸上,连人带棍子拍飞,落地七窍流血,眼瞅着没了动静!
它张开血盆大口,“咔嚓”一口,就把另一个想偷袭的家伙胳膊给咬掉半截,血呲呼啦的!
那虎啸声,把这帮本来就心里发虚的黑影吓破了胆!
好几次眼看乡亲们要吃亏,都是霸王一道黄影闪过,把人扑倒或者首接锁喉!
山子和二柱子,也红了眼,带人死守着几个口子!
没陈睿那两下子,也没霸王那煞气,但他们用身体堵,用命拼!
胳膊被砍了,撕块布条勒住,抄起家伙继续!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后背挨了一棍子,晃了晃,回头骂了一声,抱住那黑影的腿,张嘴就啃!
火光跳动,喊杀震天!
等最后一个惨叫声被夜风吹散,最后一星火苗被泥土盖住。
合作社院里,血腥味混着焦臭,呛得人睁不开眼。
活着的人,有的默默收拾,有的扶着伤号,有的对着烧成架子的仓库捶胸抹泪。
空气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压不住的滔天怒火!
陈睿站在一片焦黑的废墟前,脸色阴沉,手里的开山刀没沾血,可看着比沾了血还吓人!
几个被摁倒在地的黑影头头,在陈睿冰冷的刀锋和霸王“呼噜呼噜”的低吼下,
没撑过三分钟,就把幕后黑手给招了——
果然是钱西海的表兄弟——钱西方!
而且,据他们交代,这只是个开始!
钱西方的真正目的,是要彻底铲平他陈睿在兴安岭好不容易才扎下的根!让他血本无归!
更让陈睿心头一凛的是——
江城那边,钱西方也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要用堆成山的冒牌货和不计血本的低价战,彻底砸烂“80时代”的牌子!
还要让林晚秋和刘小刀这两个他最倚重的左膀右臂,在江城……彻底混不下去!
陈睿猛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胸口那股子几乎要炸开的火气,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
现在,只有一个法子——一击毙命!
他转身,首奔自己那间还算完好的小屋。
屋角,那个从江城带来的铁皮箱子,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一层冷光。
“咔哒。”一声轻响,锁芯应声而开。
箱盖掀起,一个用厚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被他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沉甸甸的。
油布一层,又一层……
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几摞厚厚的、纸页泛黄的账本!
一沓沓盖着红印章的合同!
还有那些密密麻麻、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
这就是他之前,从钱西海在药王镇的老巢缴获的——钱家兄弟,作恶的铁证!
这,就是他陈睿,给钱家那条毒蛇准备的……最锋利的锁喉剑!
“山子!二柱子!孙老场长!还有几位老伙计,都过来一下!”
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合上,灯光摇曳,屋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凝重。
当那些写满蝇头小字、记着触目惊心数字的“黑材料”,一张张,一沓沓,摊在简陋的木桌上时——
“我的老天爷……”
二柱子眼珠子瞪得溜圆,指着一本账簿上的天文数字,手都开始抖:
“这、这钱扒皮……是刮了多少层地皮啊!”
孙老场长戴上老花镜,凑近了细看,越看脸色越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账本上,岂止是药王镇那些走私货物、囤积居奇的烂事!
更骇人的,在南方!
虚设公司,伪造合同,偷税漏税……
那金额,一串零看得人眼晕,税务局的算盘珠子怕是都要被崩飞!
还有那些走私严控的紧俏物资——什么国外的洋玩意儿、这边见都没见过的特种电子元件……只要能捞钱,他们什么都敢干!
更让几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气得浑身发抖的,是那些非法集资的条目!
骗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养命钱、血汗钱啊!
甚至,在一些交易记录的潦草附注里,还隐隐约约能看到“港澳劳务”、“特殊渠道”这样的字眼……
那字里行间透出来的血腥和罪恶,让屋里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畜生!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孙老场长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油灯都跳了一下,牙齿咬得“咯咯”响。
“对,就是畜生!”
陈睿眼中寒光一闪,“所以,咱们要把这些畜生,牢牢钉在耻辱柱上!”
“睿子,你就说吧,要咱们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