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身价百万，家乡来信
一秒……
两秒……
刘小刀眼珠子越瞪越大，伸出抖得像帕金森的手指，哆哆嗦嗦，数那串长得吓人的零：
“一、二、三……这、这是几个零？我……我眼花了吗？”
他猛地抬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定睛一看——
那串零，依旧那么刺眼，那么不真实，像一排排黑洞，要把他的魂儿都吸进去！
王虎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咕咚”一声，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脸憋得像猪肝一样，从红到紫。
手里的搪瓷杯“哐当”一声掉地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溅湿了裤腿，他却毫无反应。
只是死死盯着那串数字，那是一个……
足以让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普通人做梦都不敢梦到，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咳！咳！”
陈睿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猛地炸醒了失魂落魄的三人。
“兄弟们！姐妹们！咱们，发了！”
“这笔钱，”他顿了顿，看着三人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是咱们‘80时代’起飞的燃料！是咱们未来干翻一切的底气！”
他当即拍板，语气斩钉截铁：
“虎子，小刀，晚秋！你们三个，是‘80时代’的元老！这笔钱，拿出这个数，”
他伸出几根手指，比划了一个让他们心脏差点当场停跳的数字，
“作为你们的奖励！今年年底一次性结清！”
具体数字他没细说，但光是那个模糊的手势代表的量级，就足以让王虎和刘小刀激动得眼睛通红，差点当场给他磕一个！纳头便拜！
林晚秋也是双眼大放异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但是！”陈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激昂起来，“这，仅仅是个开始！”
“有了这笔钱，服装厂立刻给我升级！买最好的进口机器！挖全国最好的版师和裁剪师！设计最爆、最潮的款式！把‘80时代’这三个字，砸成全国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是，这就去安排！”
几人离开后，陈睿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哗啦啦——”
崭新的百元大钞，如同流水般从包中倾泻而出，堆积在办公桌上，散发着油墨的特殊香气。
窗外，“80时代”服装厂的扩建工地上机器轰鸣，一派热火朝天。
陈睿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指尖夹着一支“中华”，烟雾缭绕中，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国库券的变现，让他有了充足的资金，服装厂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扩张。
“陈哥，电话，南方几个大客户催货，都快把咱们厂的门槛踏破了！”
林晚秋刚离开不久，又抱着文件夹风风火火地返回来，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告诉他们，新款产能有限，想要？加钱！”陈睿弹了弹烟灰，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一切，都朝着他预想中最完美的方向狂飙猛进。
财富、地位、影响力……这个时代最的果实，仿佛唾手可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猛地推开，刘小刀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手里捏着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像是捏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陈、陈哥！有你一封信！从……从老家那边寄过来的！”
刘小刀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眼神有些复杂：
这年头，除了公函，私人信件己经越来越少，更何况是这种“老家”来的信？
陈睿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老家？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老家”便是……
伸手接过信封，入手粗糙，是最廉价的牛皮纸，边缘己经被磨得有些毛糙。
一股若有若无、混着松针腐叶和淡淡烟火气的味道，钻入鼻孔。
信封正面，用钢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江城 红砖巷 陈睿（收）”。没有寄信人，没有详细地址，只有这简陋的几个字。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连忙撕开了信封。
【“陈睿兄弟，见字如面……我是前进林场的老场长……你走后，林场……难啊……”】
老场长的声音，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带着风雪的呼啸，在他耳边响起。
【“国家拨了些款子，可大火把一切都烧光了，杯水车薪……入冬了，好多人家连御寒的窝棚都还没搭利索，别说棉衣和煤了……”】
“窝棚……”陈睿眼前猛地闪过一片低矮破败的临时住所，寒风从西面八方的缝隙里灌进去，人们挤作一团，冻得瑟瑟发抖。
【“林子没了，年轻人看不到指望，都跑出去找出路了……剩下些老弱病残，守着这片焦土，有一顿没一顿……”】
焦土……老弱病残……
陈睿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发紧。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混着烧焦木头和绝望的气息。
【“本来不想给你写信了……但日子难啊……听说你在江城发达，有时间回来看看……”】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信纸上，迅速晕开一小团墨迹。
陈睿猛然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己泪流满面。
窗外，江城一片盛世繁华。
而窗内，他手中那几张薄薄的信纸，却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冰冷、贫瘠、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林场。
他手里攥着数百万现金，在遥远的雪原上，那些曾经与他一起生活过的乡亲，却为了最基本的活命而苦苦煎熬！
“吼呜——”
后院，传来一声低沉压抑的虎啸，打破了他的沉思。
“是霸王！”
自从来到这钢筋水泥的城市，即便陈睿每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晚上偷偷带它去郊外撒欢，这头曾经的山林之王，依旧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
霸王的低吼，像一根针，刺入陈睿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转身，放下信纸：“小刀！”
刘小刀一个激灵，连忙应道：“陈哥，我在！”
“立刻去打听！最近国家或省里，针对大兴安岭那样的林区，有没有什么扶持政策？或者，任何相关的信息，越快越好，越详细越好！”
此话一出，刘小刀当场愣住了：
“陈哥，你这是？大兴安岭与服装也不搭啊？你想在那边开展业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