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批货？瞬间秒光
“放心，非但不会挨揍，反而会有百分百的回头率，不信，你们穿上出去走走？”
王虎套上牛仔服，还真有点硬汉的意思；
刘小刀的花衬衫虽然看着别扭，但也确实挺“洋气”。
几个人往街上一站，果然，刷一下好多目光就过来了，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录像厅那边，样品和海报一挂，来看电影的年轻人立马被吸引了，
围着衣服指指点点，觉得挺稀奇，不少人心痒痒，但是——就是没人掏钱买！
“这裤腿也太夸张了吧！”
“花衬衫看着跟二流子似的！”
“牛仔裤怎么是破的？新的就穿破的？”
怀疑的声音到处都是，头几天，衣服几乎一件没卖出去！
刘小刀急得嘴角都长泡了：“陈哥，这……是不是玩砸了……”
陈睿却淡定得很，就说了俩字：“等着。”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点燃市场的火星！
机会，在一个周末下午，突然就爆了！
江城有个挺有名的“小混混”叫张侃子，家里有点小钱，特爱赶时髦。
梳着飞机头，戴着蛤蟆镜，骑个嘉陵摩托，在江城算是走在潮流前面的人。
刘小刀磨破了嘴皮子，半卖半送，塞给了他一条喇叭裤。
谁也没想到，张侃子胆子真这么大！
第二天，他就穿着那条宽得吓人的喇叭裤，骑着他那锃亮的嘉陵摩托，“嗡嗡嗡”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几条街上，来来回回地转悠！
轰！
整个江城的街头，好像被扔了个炸弹！
无数人停下来看！无数人惊掉了下巴！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条随风飘荡的裤腿！
笑话他的？有！搞不懂的？更多！
但在更多年轻人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惊艳、羡慕，还有那颗跃跃欲试的心！
“牛！这裤子太带劲了！”
“跟香港电影里一模一样！这才是时髦！”
“哪儿买的？我也要想办法弄一条！”
张侃子一个人，就把这事儿给彻底炒火了！
紧接着，录像厅也传来了好消息！
一个天天模仿周润发的小青年，刚看完《英雄本色》，热血上头，指着门口挂的牛仔外套大喊：
“这件！我要了！多少钱？”
等他当场换上，配上墨镜和大背头，往门口一站——
“哗——！”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就炸了！
“不是吧？小马哥！”
“太像了！绝了！”
“这衣服太顶了！”
榜样的力量太大了！
一个张侃子，一个“小马哥”，彻底点燃了年轻人心里那团追求个性的火！
憋了很久的渴望，一下子就爆发了！
“喇叭裤！给我来一条！”
“花衬衫还有吗？！”
“牛仔外套，快给我拿一件！”
之前还在犹豫、观望的人，这会儿跟疯了一样，冲向录像厅和临时样品间！
场面差点控制不住！队伍一下子排起了长龙！
钱像纸片一样递进来，零钱钢镚堆满了钱箱子！
就一个下午！几十件“80时代”衣服，被抢得一件不剩！
连挂着的样品，都被人扒下来买走了！
“陈哥！陈哥！我的亲哥！救命啊！”
刘小刀一阵风似的刮进破厂房，嗓子都快喊冒烟了，
“录像厅那边快让人挤塌了！全是等着拿衣服的主儿！那点布，昨天就扯完了！”
“孙师傅他们几个，眼珠子都熬红了，一天也缝不了几件！再没货，人真跑光了，买别人家的了！”
王虎也是一脑门子汗，手下那帮新来的女工，缝纫机踩得飞快，可活儿细，急也快不了多少！
“缺人？缺布？缺机器？”
陈睿眼睛一瞪，倒是不慌，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安排：
“虎子！麻溜儿地，再去招人！有多少要多少！甭管年纪大小，只要会踩缝纫机的，工钱给高点！”
“人来了让孙师傅教，先把喇叭裤、牛仔服这俩爆款，给我整明白了！”
“小刀！布料！扣子拉链这些玩意儿！别抠抠搜搜了！现在就去市里最大的布料市场！”
“牛仔布，花衬衫布，有多少要多少！质量得过硬，价钱好商量！三天后，我要看到布料堆成山！”
“还有机器！小刀，咱俩分头跑，去国营商店，找找关系！买新的！”
“飞人牌、蝴蝶牌，缝纫机、锁边机，有多少就搬多少回来！钱？我来想办法！”
王虎、刘小刀一听，眼睛都亮了，跟打了鸡血似的，撒丫子就跑了！
钱！
陈睿瞅着录像厅那边刚送来的一捆捆票子，还带着油墨味儿，又摸了摸怀里那叠准备干大事的国库券，咬了咬牙。
“豁出去了！”接下来几天，这草台班子彻底转疯了！
王虎也不知道使了啥招，硬是从犄角旮旯，掏来了几十个手脚麻利的女工！
刘小刀腿都快跑细了，头一批大货布料和辅料，用解放卡车吭哧吭哧拉回来，堆得跟小山包似的！
崭新的缝纫机、锁边机，哗啦啦搬进破厂房，当天就装好，立马“嗡嗡嗡”运转起来！
“哒哒哒哒——！”
“咔嚓咔嚓——！”
几十台机器一起响，那动静，房顶都快掀了！
裁剪区布头满天飞，熨烫区热气腾腾！
整个厂房，就跟上了发条似的，每个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眼睛里都冒着光！
产量，肉眼可见，噌噌的往上涨！
原来一天几十件，现在一天几百件！
喇叭裤、牛仔服、花衬衫，跟下饺子似的往外冒......
刘小刀天天咧着大嘴，开着借来的吉普车，一车车往录像厅送货，再拉回一沓沓的钞票，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可就在这生意红火得冒油的时候，一盆凉水，“哗”一下，从头浇到脚！
“陈哥！坏事了！”
王虎抓着一堆衣服，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冲过来，
“你瞅瞅这批货！线头、扣子、尺寸，全是毛病！好几个工人，赶工赶得心都野了，活儿糙得没法看！”
陈睿一把抓过一条喇叭裤，手指头一搓，线头掉了。
又拎起一件牛仔褂，扣子钉得歪七扭八！
再抖搂开一件花衬衫，标着M号，比划一下，快赶上加大号了！
摊子铺的太快，队伍拉起来，问题就爆了！
他的脸，唰一下就沉下来了，黑得吓人，气鼓鼓的，看向生产车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