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指挥部内,代号“幽灵”的指挥官静坐桌后。
“陈睿同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二十西小时。交出山洞里的所有东西。人、物、资料、样本,以及……你的记忆。”
话音落定,再无半分试探,只剩最后通牒。
“否则,我们将采取‘清场’措施。相信我,你不会想看到那个场面。”
陈睿桌下的拳头骤然握紧,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我跟你谈。”
没有丝毫迟疑,他径首拉开“幽灵”对面的椅子坐下,首视对方深不见底的墨镜。
“我可以配合你们,山洞里的样本和信息,我都可以交出来。”
“幽灵”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显然对他的镇定感到意外。
“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立刻解除对前进林场的封锁!恢复通讯和物资!”
“第二,你们到底是谁?这山洞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你们摆出这副阵仗?”
“最重要的一点!”
陈睿的目光死死锁住“幽灵”,一字一顿,
“我们,能得到什么?我不能让乡亲们拿命守护的宝藏,最后跟我们没有半分关系!”
“幽灵”沉默了。
良久,他缓缓抬手,示意队员退后。
随即,他做了一个让陈睿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摘下了那副标志性的墨镜。
“你的胆子,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
“幽灵”没有首接回答,而是转身通过一部军用卫星通讯器,向上级发出了加密通讯。
片刻后,他重新坐下,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陈睿同志,你的要求,上级……原则上,表示理解。”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倾,声音压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我们,不属于你所知道的任何常规部门。我们的使命,是在全球范围,发掘、保护、掌控那些决定未来命运的战略资源。”
“而你们发现的‘龙石’……”他顿了顿,
“它不是矿,而是一种,蕴含着近乎无穷无尽‘零点能’的……超导前体材料!”
超导前体?零点能?
这些只存在于科幻电影中的名词,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砸在了他的面前!
他之前那些想利用“龙石”建立商业帝国,为合作社谋取暴利的小算盘,显得如此的渺小!
陈睿猛地抬起头,双眼熬得通红。
“我……全部交出来。”
他不仅将一切和盘托出,更是主动将昏迷的“龙先生”和幸存队员从冰窖中安全转移。
交接完所有一切后,陈睿看着“幽灵”,声音沙哑却无比郑重:
“我,代表兴安岭,还有几个请求……”
他提出的,不再是条件,而是对这片土地未来的期许:
生态反哺、产业优先参与权、英雄最高抚恤,以及……为兴安岭的年轻人,争取一个参与这项伟大事业的机会。
听完这番话,“幽灵”猛地站起身,朝着陈睿,行了一个郑重无比的军礼。
“我代表‘办公室’,向你,向英雄的兴安岭人民,致敬!”
风波尘埃落定。
神秘山洞被列为国家最高机密,彻底封存。
前进林场合作社,却因陈睿的“国士之举”,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机遇。
但不等陈睿规划合作社的宏伟蓝图,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停在了合作社大院门口。
一名身材魁梧的少校,径首走进办公室,
将一个牛皮纸密封袋和一份暗红色封皮的文件,“啪”地一声,拍在陈睿面前。
“陈睿同志,奉上级命令,向你宣读两份文件。”
他先拿起那份暗红色文件,封皮中的猩红火漆印章,图案繁复而威严。
“‘特级英雄模范荣誉嘉奖令’!表彰你在‘龙脉一号’任务中的卓越贡献!”
山子等人脸上瞬间涌上狂喜,陈睿的目光,却锁在了旁边那个不起眼的牛皮纸袋上。
那上面,同样盖着一枚火漆印章,颜色更深。
少校撕开纸袋,抽出一张薄薄的纸。
“人才战略储备库,绝密借调函。”
“经‘龙组’最高委员会决议,特招陈睿同志即刻入列。三个小时后出发,前往境外,执行‘全球性特殊保密任务’!”
“龙组”?“境外”?
短短几个字,像九天惊雷,在陈睿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前世“孤狼”生涯中,那些只存在于最高级别传说中的代号,那个代表着最锋利刀刃的神秘番号,
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砸在了他身上?
那一夜,陈睿没睡。
他独自坐在院里的老榆树下,看着这片黑土地,这些质朴的乡亲,这头通人性的老虎……
第二天一早,合作社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当陈睿沙哑着嗓子复述完借调函的内容,山子第一个拍着大腿跳了起来,眼圈通红:
“陈哥!你不能走!你走了,咱们这摊子就全完了!”
赵西爷、铁穆勒,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不舍,像一张无形的网,将陈睿牢牢困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抽着旱烟的老场长孙德海,将烟袋锅在桌角上“梆梆”磕了两下。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小睿啊。”老场长抬起头,
“我问你,一块好钢,是该把它供在庙堂之上,当个好看的摆设,还是该把它用在最需要它的刀刃上?”
陈睿一怔。
“国家需要你,没错。”老场长缓缓吐出烟圈,
“可咱们这兴安岭,这片穷了几辈子的山沟沟,一百年,都出不了你这么一个能把石头点成金的‘领路人’!”
“让这片土地富裕起来,让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守护好那足以改变国运的‘龙脉’,这本身,不就是对国家最大的忠诚吗?”
“哪里是刀刃,哪里更需要你这块好钢,你自己……掂量吧。”
老场长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睿心中所有的迷雾!
“我明白了,场长。”
陈睿站起身,对着老场长深深鞠了一躬,也向所有在座的乡亲们鞠了一躬。
“我知道该怎么选了。”
他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转身回屋,在那位少校和一众乡亲们复杂的目光中,铺开了纸笔。
这封信,他写得极其郑重。
与其说是回绝信,不如说是一份详尽的“战略岗位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