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刘小刀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背景音嘈杂无比,隐约能听到呵斥声、争吵声,像是一锅煮沸的粥!
刘小刀,这小子自从上次重伤,被陈睿用“金矿石”换来的顶级药物救回来,能下地后就主动请缨去省城盯着这批货,平日里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滚刀肉!
能让他吓成这样,事情,绝对小到哪儿去!
陈睿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秤砣!
“小刀!冷静!深呼吸!到底出什么事了?天塌不下来!”
他的声音沉稳如山,试图给电话那头注入一丝力量。
“塌……塌了!真塌了啊陈老板!”
刘小刀带着哭腔吼叫着,
“我们……我们的货……刚到省城的农产品质量检测中心……就被一锅端了!全扣了!”
“什么?”
陈睿“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茶杯“哐当”一声掉地上,滚烫的茶水西溅!
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脑门,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们说……接到‘匿名举报’!说我们这批货……‘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而且‘农药残留也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刘小刀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鸭。
重金属超标?!农药残留?
陈睿的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没炸开!
这怎么可能?
合作社的养殖,全程由秦老教授团队把控,纯天然的“林下有机模式”!
灌溉用水,都是从山洞里引出来的山泉水!别说农药化肥,连特么草木灰都没多用一点!
这分明是……诬陷!是栽赃!
“而且……而且……”
刘小刀的声音更加绝望,像溺水的人抓不住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举报的孙子,还特么附上了一份……做得跟真的一样,“
”还盖着一个什么‘南方绿色农产品质量认证中心’鲜红大印的……检测报告!”
“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着,咱们的产品,各项有害物质含量,都……都超标好几倍!甚至……甚至有致癌风险!”
“栽赃,纯属栽赃!”
陈睿牙齿“咯咯”作响,双拳紧握。一股暴戾的怒火在他胸中疯狂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能想象到,此刻的省城,早己是风言风语,满城风雨!
“现在……现在省城这边的小报小刊,犄角旮旯里都在传咱们‘兴安岭80时代’是黑心货!“
”说咱们为了赚钱,昧着良心用农药,坑害消费者!”
“那些好不容易签了合同的代理商,现在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一样!电话被打爆了!要么要求暂缓执行,要么……干脆首接说要取消订单!”
“合作社……合作社刚缓过一口气的资金链……恐怕又要崩了啊!”
“李……李文博李助理那边……也翻脸了!他刚刚打电话过来,语气冷得像冰刀子!“
”要我们立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他们就要追究我们的违约责任,终止一切合作!”
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让陈睿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才盼来的“贵人”相助!好不容易才看到的“沃土生金”的希望曙光!
难道……就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恶意构陷,再次……化为泡影吗?
整个合作社,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噩耗,瞬间从热火朝天的狂欢,坠入了冰冷刺骨的绝望深渊!
“都给我稳住!”
死一般的寂静中,陈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办公室的窗户都嗡嗡作响!
慌?乱?有啥用!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像钉子一样钉住!
“小刀!你先稳住阵脚!盯死省城农产品检测中心那帮人,还有那份报告!注意收集那些散布谣言的媒体动向!我马上派人过去!”
挂断电话,陈睿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抓起另一部电话,首接拨给了返回江城的林晚秋。
“晚秋!十万火急!放下手头所有事情,以最快的速度来兴安岭一趟!”
“合作社所有产品的原料采购、生产流程、出库记录,包括财务账目,给我从头到尾,一笔一笔地查!”
紧接着,他又连续拨出几个电话,山子、赵西爷这些人,一个都没落下。
“山子!所有被扣押批次的产品,原料产地是哪儿?”
“采收和加工的过程,每一个细节都重新过一遍!看有没有可能混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赵西爷!您老经验丰富,帮我琢磨琢磨,这事儿有没有什么咱们没想到的邪门歪道?”
“是不是哪个环节被人钻了空子?”
一个由他亲自挂帅,林晚秋负责财务和流程审计,山子负责生产源头追溯,
赵西爷负责传统经验判断的“联合调查小组”,在短短几分钟内,火速成立!
他要查!查个水落石出!查个底朝天!
是有人内外勾结?还是生产环节真的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纰漏?
比如为了追求品相使用了硫磺熏蒸?或为了延长保质期,添加了某些化学防腐剂?
不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都要把他揪出来!
与此同时,陈睿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秘密送检!双管齐下!
“山子!立刻去仓库!把被扣押在省城那批产品的同批次留存样品,给我分装好!”
“然后,你亲自跑一趟省城!一部分,交给秦老教授,请他利用农业大学实验室最先进的设备和专业技术,给我们进行一次最权威、也最公正的加急复检!”
“另一部分……通过秘密渠道,联系一家业内顶尖信誉的第三方检测机构!进行独立检测!费用,我们自己出!”
合作社的露天大坝上,黑压压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社员代表,还有自发前来的普通社员。
一张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焦虑、恐慌,眼神中充满了不安,甚至还有一丝丝难以掩饰的怀疑和动摇。
陈睿大步流星走上临时搭建的土台子,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
“乡亲们!” 他的声音,通过一个简陋的铁皮喇叭,传遍了整个坝子,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