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东家叫手底下的长工到家里补渔网,无可厚非。
但陈青山是杨素素雇的短工,一日一雇,工钱也是一日一结,按理是当天打完渔后,人钱两清,后续东家补渔网的事也跟短工没关系。
可杨素素雇陈青山的价钱又比一般短工高出许多,而且好像认准了陈青山一般,上次出海天没亮便来雇陈青山,不是长工更像长工。
于情于理,这活陈青山都拒绝不了。
当下也是应道:“成。素素姐,等我修完这屋顶,我就去你那儿补渔网去。”
杨素素听见陈青山应下,也是开心。啧啧一声,夸道:“青山,你咋这么厉害。连屋顶都能修?”
这句话,就是纯粹的彩虹屁。
安平岛当家的男人,各个是十八般手艺傍身,修个屋顶补个墙,简首是信手拈来。
柳云舒一下就起了警惕心。
也不见你杨素素夸别的男人去,就在这儿讨青山的欢心。
还说你没对青山起歪心思?
陈青山三下五除二修好屋顶后,叫柳云舒接了一桶水来,倒在屋顶上,确定没有漏水后,这才下了屋顶,随后将梯子还给了邻居。
这修屋顶的活说累不累,但岛上闷热,干了一上午的活,出了一身子的汗,背心湿了个透。
陈青山从水缸里接了一盆打好的井水,脱下背心,柳云舒刚刚接过衣服,忽觉不对。
赶紧往杨素素那边看去。
果不其然,这不要脸的杨寡妇,逮着青山看呢。
你那双眼珠子怎么不挂青山身上去?
陈青山赤着上身,浸湿毛巾擦了擦身子,井水清澈冰凉,正好去一去暑气。
特别是咯吱窝,汗出的最多,最容易藏污纳垢。
陈青山的毛发不算旺盛,腿毛和腋毛都不多。
但这是跟别人比,跟云姨比起来,自己就像是野人似的。别的不知道,反正云姨的腋下是滑若凝脂,一根都看不到。
柳云舒替陈青山遮了遮身子,可依旧挡不住杨素素偷看的目光。
不禁咬了咬唇瓣。
还看,还看,男人擦身子也看,不要脸。
岛上其他人还说你杨素素性子烈,对得住死去的大春兄弟,原来是没遇上看对眼的男人啊!
早知如此,那天柳云舒死也不会让陈青山上杨素素的贼船。
柳云舒倒不是因为陈青山被别的女人喜欢,就打翻了醋缸子。
而是那个女人是杨素素。
换做白老师,柳云舒就觉得跟自家青山很般配。
听到白老师伤了脚,她还叫陈青山多去照顾白老师。
她是女人,知道男女之间怎么擦出火花来。相处时间越久,那种依赖感就越重,到最后甩都甩不开的那种。
可这男人,明明那么聪明,在男女关系上,却跟水泥堵了心眼子一样,白老师不来找他,他竟也不去找白老师。
可把柳云舒气了个半死。
这榆木脑袋也就在欺负她的时候才会开窍。
现在好了,白老师那边没进展,家里倒来贼了。
趁着陈青山进屋换衣服的时候,柳云舒走进里屋,关上房门,小声跟陈青山说道:“青山。你能别去素素家补渔网吗?”
陈青山套上一条己经洗褪色的短袖,下身换上一条云姨给他做的平角大裤衩,五指做梳,将湿透的头发向后拢去,好似一个大油背。
本就俊逸的相貌,配合上这个油背头,更多了三分狠角气质。
能让人一下拔不出眼来。
别说杨素素,就连柳云舒也稀罕的要命。
面对云姨突兀的请求,陈青山沉吟片刻,回道:“云姨。素素姐待我还好,于情于理,这事我也拒绝不过。”
“姨也知道,素素待你是真心的。”柳云舒拧起了秀眉,但怕就是怕她这个真心。
万一陈青山耳根子软,半推半就地把杨素素给那个啥了怎么办?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可就只隔了一层纱。
当下便说道:“那姨陪你一起去。”
陈青山依旧是摇了摇头:“姨。素素姐雇的只是我,你咋还帮她补网去?恩,要还。但亏,咱们不吃。雇一个人的钱就出一个人的力。”
这话,柳云舒听得舒服。
青山还是理智的,没有因为杨素素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要感动地什么都依杨素素。
钱是钱,人是人,恩是恩,情是情,分的很清。
只要陈青山不给,她杨素素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柳云舒相信杨素素一个女人,这点脸还是要的。
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附和了陈青山的言语。
薄唇轻咬,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杨素素像昨天那样占你便宜,姨堵她门去。”
陈青山不由一笑,看来云姨对那一记屁股是耿耿于怀。不过素素姐也是的,哪怕再大大咧咧,当面抽一个男人屁股,也是不太雅观。
见到陈青山点头应诺,柳云舒继续说道:“还有,你也去看看人家白老师脚上的伤怎么样了,好没好。”
“就小伤,没大碍。”陈青山漫不经心道。
这榆木脑袋,姨是叫你真去验伤吗?姨是叫你多跟白老师走动走动。
轻轻揪了把男人腰间,恨铁不成钢道:“你都没去看过,怎么知道好不好?万一人家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找你呢?”
陈青山无法,只能应承下来,等帮杨素素补完渔网后,就去学校看看白雪薇的伤养的怎么样了。
柳云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拿出二十块钱,递给陈青山:“别空手去。买点小姑娘爱吃的零食,如果可以,叫她来咱家吃晚饭。”
陈青山将钱揣进兜里,随口应下。不然,还得半小时才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