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父与子的冰释前嫌
贞观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李渊大寿，李世民家宴宴请长孙无忌、房玄龄、程咬金等一众大臣共同赴宴。
吉时将近，却迟迟不见李渊身影，长孙皇后、长乐公主早在一个时辰前前往大安宫请太上皇入殿，长孙皇后己经回来一会了，却迟迟不见李渊身影。
殿外滴答、滴答响起雨水滴落在青石地板的撞击声，不停的撞击着李世民紧紧提起的内心。
自从玄武门之变后，自己仿佛就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有了些许裂隙。
这些年，他推行均田制、减赋税，带领残破不堪的大唐渐渐有了繁荣盛世的景象。
他就是想向自己的父亲证明，他李世民才更有资格成为这个君王。
可每日批阅奏折至深夜，他越发感觉自己的空虚，越发怀恋曾经每次打了胜仗归来，父亲的赞誉，兄弟们的推杯换盏。
“寡人，原来是孤家寡人之意吗！”
边上的长孙皇后察觉到了李世民低落的情绪，开口劝慰道：“放心吧，长乐定能…”
“太少皇驾道～”
王德略显激动的声音伴随着雨声传进大殿中的每个人的耳中！
李世民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赶忙迎了上去，长孙皇后紧跟身后。
大殿门外很快便传来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只见李渊撑着伞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有说有笑的从雨幕中渐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今日的长乐穿着一身鲜艳的小袄，在雨幕中如同一只活泼的小鸟。
李渊的脸上满是慈爱，小心翼翼地为长乐撑着伞，两人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温暖。
李世民快步迎上前去，眼中既有对父亲的敬重，也有对父亲能按时抵达的惊喜。
李渊静静的看着李世民，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道：“先举行宴会吧！”
长孙皇后赶忙从李世民刚刚坐着的位置上拿起一件衣服赶了过去。
“父皇，先将衣服换了吧！”
李渊一条臂膀上衣衫早己被雨水全部打湿，布料紧紧贴合在皮肤上，同行的长乐身上却没有一丝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李渊似枯枝般的手掌在自己衣服干燥的地方将水分擦去，抚摸着长孙皇后捧着的这件正龙明黄袍服。
叹了口气道：“有心了，可惜我却不能接受这份好意！”
长孙皇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担忧，赶忙说道：“父皇，您这是为何？您衣裳湿了，若不及时更换，恐会着凉啊。”
李世民也一脸疑惑地看向李渊，说道：“父皇，观音婢也是一番好意，您就换上吧。”
李渊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件曾穿在自己身上的龙袍，缓缓说道：“我既己退位，就不能再身着龙袍，以免落人口实。”
李世民听了李渊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自己父亲虽然被自己逼迫退位，仍心系朝堂稳定，事事以大局为重。
“皇爷爷，你等我一下。”
长乐兴致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旁，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艰难的抬到了李渊面前。
“皇爷爷，生日快乐，这是我给您的寿礼！”
“哦？难道你这寿礼竟是一件衣服不成？”
李渊对眼前这个礼盒充满好奇，往年贺礼无非就是玉佩、名玩、字画，此刻还没到贺寿送礼的时候，既然现在拿出来便说明自己用得上。
“皇爷爷，你打开就知道了。”
李渊看到长乐期待的小眼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好，那皇爷爷就当着大家面看看长乐送给我这老头子的是什么贺礼！”
李渊轻轻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件暗黄色的衣物，上面的绣花明显针脚略显稚嫩，但能看出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李渊将衣服拿起撑开，竟然是一件袍服，与刚才长孙皇后拿给他的那件除了颜色竟别无二致，只是这绣的图案有些奇特。
“皇爷爷，这是长乐亲手给您做的袍服，皇爷爷你现在就换上，这样您就不会冷啦。”长乐公主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渊，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李渊微微一怔，眼中渐渐泛起泪花。他轻轻拿起这件袍服，手指轻轻着那些歪歪扭扭的针脚，心中满是感动。
“好孩子，皇爷爷很喜欢，这是皇爷爷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李渊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大殿中，各位皇子、大臣也不吝赞美之词，长乐被夸的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看着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长乐，送给皇爷爷的寿礼为何绣着一只小狗？”
说话之人竟是大唐太子李承乾，他这一开口便是话不惊人死不休。
但凡是明眼人都知道上面绣的是麒麟，身为太子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就肯定是故意为之。
长孙皇后反应迅速，立马打圆场道：“太子近期压力过大一时眼花，王德，赶紧安排上菜。”
这场寿宴在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桌上美味佳肴甚至足以让众人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吞了，却无一人敢开口称赞。
最后李渊觉得太过单调，便提议李世民让颉利如七月那般上台跳舞助兴。
李世民在有外臣在的情况下本不想同意，奈何自己的儿子将寿宴搞成这样，便无奈答应了下来。
寿宴就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缓缓结束，李渊起身朝欲回大安宫。
“父皇，我送送你！”
“好，咱爷俩刚好说说话！”
滂沱的大雨己去，只剩漆黑的夜幕以及阵阵吹过的寒风。
“当年建成投毒之事为何不告诉我？”
李渊看着愣神的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好奇唯一知道当年内情的神通死了，我是怎么知道的？”
李世民浑浑噩噩间便跟着李渊登上了城墙。
李渊看向一个方向道：“我对我未来的孙婿很满意。”
只见月光下，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久久不肯松开。
透过月光，李世民能看出这两人正是自己的女儿长乐和今晚前往皇宫做家宴的杨晨。
李渊手指一个方向：“而对你选择的接班人很是不满。”
李世民再次寻着李渊的所指望去，一道饱含恨意的目光正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那张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狰狞恐怖。
“二郎，子不教父之过，我不插手你教育子女的问题，不过你若有闲暇可来大安宫陪我这老不死的说说话！”
再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看到李渊己经扶着墙壁向城墙下走去。
看着马上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李世民焦急问道：“父皇如何得知当年之事？”
“你可以去问问长乐！对了还有这些年你做的很不错，你的确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城墙上，李世民静静的望着，首到那道略显蹒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