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道韵
薇薇有点遗憾，她看师父一直在喝，还以为有很多呢？没想到只剩半杯！
薇薇将半杯茶一饮而尽，她再次感受了一番识海的变化，“师父，这茶你从哪里得的？”
“忘了，好像是从一座山上摘的，等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自已去摘点茶叶喝，”青衫客随口说道，他的身影越发黯淡，先前一直喝茶，也不过是维持自身罢了。
他已经收了徒弟，传承了自身所学，他的愿望已完成大半，他的执念……也快要消亡了。
青衫客内心哀叹一声，他面露笑容，嘱托道：“徒弟，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别作死’，我是认真的，你师父我啊，寿元还没耗尽就因为道伤而提前去世了！”
青衫客越说越痛苦，好似真的感到遗憾。
薇薇感觉青衫客的表情很浮夸，像是再表演，薇薇分辨不出他话语的真意，感觉一点都不像将死之人，她总觉得，青衫客有办法活下去。
“师父啊，趁你现在还有时间，要不去找一找神药续续命，”薇薇提议道。
“哎，我要能活下去，昔年就活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我的故友早已死去，现世哪还要认识的人啊！”青衫客语气惆怅道。
薇薇一听，确实如此，难道是因为师父太乐观了吗？所以她才下意识的认为他留有后手。
也或许，是因为她期望师父可以陪她成长，在将来某一天，让师父看到她可以独当一面。
薇薇胡思乱想着，她见师父一点不惧怕死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师父，您的名号是？”
青衫客看着徒弟期待的小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点恶趣味，他咳嗽一声，正经道：“当你到达一定高度后，自会遇到我曾经的敌手，他们会告诉你答案的。”
“当然，也许你永远也不会遇到，若是如此，你自然不配知道我的名号，本座就当没有你这个徒弟了。”
薇薇脸色一黑，不说是吧，我也不说，好不容易气氛到这了，师父又给她打断了，她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好似过山车一样，既上不去也下不来，突兀的卡在车道上。
薇薇赌气道：“你的敌手万一都消亡了这么办？”或者，你当年太过普通，他们都不记得了！不会认不出我的来历吧？”
青衫客一点也不在意，他语气平和的说道：“星空之下，若是相遇，希望你别丢了我的威风，当然，打不过，该跑还是要跑的，活得久才是王道。”
看的出来，青衫客现在的心态明显与当年不一样了，薇薇不自觉的将之与传她经文时的时候做对比，只得感叹一声天差地别！
“这是……？”薇薇的手轻轻拂过周围，仿佛摸到了一缕风，她又看向四周，发现环境正在缓慢的变化。
“繁华尽头，便是凋零，”青衫客看着这一切，心绪十分复杂。
薇薇听到青衫客的话语，这才注意到他的情况，明明才过去了片刻，青衫客的身影变的黯淡无光，看着一点都不像真人了。
“师父，”薇薇的声音略显颤抖，这才相处了一会儿，难道真的要离别？
第一次相遇，就是离别吗？薇薇想到此，心中感到莫名的哀伤。
“盛极必衰，皆有因果，”青衫客对此到时早有预料，他的身前幻化出一面镜子，将整个千山福地的空间都收拢于此。
而且，不止福地内部，薇薇大致一看，发现了六大洞天的掌门身影也在其中。
“这里马上就要崩塌，到时，一切都瞒不住，会有圣地、荒古世家的人前来，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已，”青衫客嘱托道。
自他苏醒后，他就掌控着一切，没有让其他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但当他的残念彻底消散时，整个秘境必将化作无主之地，到时秘境从虚空中坠落，引起的动静必将震惊整个东荒。
“师父，你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青衫客摇了摇头，他微微一笑，“不要多想，你还有事情未解决呢。”
镜子画面流转，然后，薇薇就看到了让她气愤的一幕！
其他洞天的人，居然在找灵墟洞天的麻烦！
遮天蔽日的神树下方，聚集着众多人员，他们各居一方，互相戒备地看着彼此。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来历的仙音已渐渐消散，大多数人都早已醒来，他们从中都得到了莫名的好处，现在，有些人想谋夺其他人的机缘。
“你们都得到了什么？不如拿出来分享一下，大家彼此交流一番，”一人和善的说道。
古树之下，有妙音流转，他们一来此，就沉浸在仙音之中，一个个的都得到了些许机缘。
“我等天资愚钝，并未感知到多少机缘，还是不献丑为好，”寒清推辞道。
面前这人并不好相与，他们如今势小，最好不起冲突。
“是吗？若我执意要看呢？”白前程将长刀指向众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道友若执意如此，免不了一番争斗，也罢，我就稍微展示一下，”寒清走上前来，掌中一抹光辉显现。
“哦，其实我更想看一看其他人的，”白前程瞥了一眼寒清，然后将目光移向唐卓等人。
“同为六大洞天修士，你此番行为，是想破坏六大洞天的友谊吗？”唐卓大喝一声，想要以言语压倒对方，让他不敢进一步作为。
“友谊，”白前程嗤笑一声，不屑一顾。
他上前一步，冷笑道：“我本不想强取豪夺，如今看来，还是要亲自出手。”
白前程看着眼前一脸不甘心的众人，一时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戏谑道：“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不交出来，等我亲自取的话，恐怕就……”
白前程话未说完，可谁都知道，这是一种威胁。
寒清面色难看，离开了师姐，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已的弱小，面对这种事情总是无能为力。
“若是师姐在此，她会怎么办？”寒清心中不由想到了这种情况，下一刻，他展颜一笑，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打回去啊！”寒清脑海中似是浮现了这个画面，唯一可惜的是师姐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再次看向四周，试图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灵墟洞天的其他人亦是想到了薇薇，他们内心哀叹一声，只是睡了一觉，师姐怎么就不见了呢？
白前程见寒清突兀的一笑，以为他是相通了，因而出言道：“怎么，准备主动交出道韵了。”
道韵，众人闻言，不由心底一震，在此之前，他们大都不知道自已吸收的是什么，原来，是道韵吗？他们对此也不是很了解，道韵，究竟是什么？
白前程看着四周众人不解的眼神，心底不屑一顾，他知道道韵是什么，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道韵，是大道的具现化，是天地间最本质的源头，传说起码要古之圣贤境界的修士才能从天地大道中提取出来，”一人依照着过往的记忆，缓缓地说了出来。
“古之圣贤，”其他人听到此话，心跟着跳了一拍，这种人物，现世中很久没有听到了。
“道韵可以夺取吗？”一人出言问道。
“理论上可以，不过尚未见过，古籍上并没有记载，”先前出言的人答道。
听到可以夺取，一些人眼神亮了起来，他们的目光随意的掠过四周，打量着可行的目标。
寒清面色渐渐平静下来，他感受到了四周的恶意，若说先前其它洞天的人是一幅看戏的模样，那么现在，恐怕就要亲自下场。
“我们商量一下，”寒清看向白前程，请求道。
如今之计，能拖一点时间，就拖一点时间。
“好，我给你们一炷香时间。”白前程淡淡的说道。
寒清转身走向灵墟洞天，与唐卓等人暗搓搓的商量起来。
……
草堂前。
青衫客不慌不忙，神色温和的看着徒弟，“别急，等他们有危险时，你再出现也不迟。”
“师傅，你这样玩很危险的知道不？快放我出去！”薇薇见到局势不利于已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大展身手。
“谁玩了，你看其他人，还有人没吸收完道韵呢？”青衫客淡定地指着另外几人，正在空中一动不动，接受着某种传承。
越是坚持时间长的人，得到的道韵越多，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道也就越强大。
这可都是他留下的道，当然要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青衫客将功法所学传承给了徒弟，却将这些道韵分给来到此地的有缘之人，他没有给徒弟最直观的道韵，是希冀她能走出自已的道。
道，不论好与坏、强与弱，自已的道终归是自已的，青衫客不希望徒弟活在自已的阴影下。
薇薇见师父无动于衷，自顾自地做着自已的事情，虽然身影越发黯淡，但是一点也不急切，她能怎么办？
“师父啊，你要是没事就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薇薇一边观察着灵墟洞天的情况，一边无聊的找着话题。
青衫客见徒弟的心静了下来，不再关注其它，他咳嗽一声，道：“在很久很久以前……”
“往事随风而去，一切都不同了，”青衫客不再多言，他的悲欢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残缺的记忆早该消散。
薇薇听师父絮絮叨叨一阵子，她分心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发现争斗已起，灵墟洞天的同门陷入围攻之中。
“师父，我该离去了，”薇薇语气平缓道。
同门陷入危机之中，自已岂能不救？
“去吧，我也想看看你的实力究竟如何？”青衫客面容温和，十分平静。
他不能看着薇薇成长起来，现在，他只能祝福她，未来的有一天，帝路争锋，她能走到哪一步呢？
一条通道乍现，薇薇回头看了一眼青衫客，毅然的迈入其中。
“师父，且看我大展身手，绝不辱没你的威名，”薇薇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
青衫客嘎然一笑，心有期待。
……
四散的人群发出浅浅的轻笑，迷惘的神色分布在弱小者的脸上，他们纵横交织，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轰”
白前程一刀斩下，将寒清、唐卓几人劈飞出很远。
“负隅顽抗，各位，我的刀很是饥渴，需要鲜血的浇灌，”刀身轻鸣不止，白前程握刀的手在不断颤抖，似已压制不住此刀。
“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杀人吗？”寒清大吼道，面前这个疯子，不会儿真要做出什么吧！
他身为师兄，若有危险，必当只身上前，虽死不悔。
寒清额头冷汗止不住的冒出，随着白前程步伐的临近，他的心越发颤抖。
“不不不，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慢慢地取出我想要的东西，”白前程呲牙咧嘴的笑道。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似是猎人在捕捉猎物一般，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砰”、“砰”、“砰”
一步接一步，白前程的脚步每一次落下，都震在寒清心间。
寒清眼神晦暗不定，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前这人的杀气，他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哪怕知道不敌，他也要拼尽全力。
距离并不是很遥远，不过一会儿，白前程就到了寒清身前，两者相距不到一丈远。
“哦，不逃吗？”白前程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人，他的修为明显低于自已，根本不是自已的对手。
寒清知道这个人不过是在折磨自已，他虽然笑容灿烂，但是却一直压制着自已，那股杀意如影随形，就这么明晃晃的针对着自已。
“不说话，”白前程有些意兴阑珊，一刀向着寒清腰间砍去。
“来了，”寒清眼神一暗，他准备自爆法宝，以身为饵，和眼前这人同归于尽。
“碰”
预想中的事情并未发生，一道人影突兀的显现在两人中间，同时阻止了两人进一步的动作。
“是你？”白前程有些意料不到，他没想到竟有人阻止自已，还是一个毫不相干之人。
“齐海大哥？”寒清惊呼，来人竟是烟霞洞天的领军之人。
“杀气太重可不太好，六大洞天毕竟攻守同盟，你这么做后就不怕长老怪罪吗？”齐海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