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珩弯下腰恭敬地给林成安行了个学子礼,“以后就有劳安弟弟多多教导我了!”
林成安看了一眼姐姐,托起顾珩的手臂,浅浅笑着:“顾哥哥不必多礼,我也是姐姐教的,往后我们可以一起交流棋艺。”
林汐将两人留在书房,自已带着顾瑶离开了。
脚才刚踏出门,外院就传来叩门声,林汐让瑶瑶去房间玩。
几天前杨管事找人和肖大郎联系上了,今日是派小厮来传信的。
林汐推开门见到杨府的小厮候在门前,自请人进来坐下喝杯茶。
小厮连连摆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林汐,他环顾四周,见没人才小声说:“林小姐,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信,小姐说,你看到这封信后第二日便可行动。”
林汐了然,将信藏在衣袖里:“多谢跑一趟送信过来,回去告诉你家小姐,事成之后我会再去府里与她下棋。”
小厮躬身行礼:“是小的该做的,林小姐放心。”
林汐回了屋展开信纸,杨灵告诉她肖大郎在赌舫赌得尽兴,赚了钱不及时脱身,杨管事收买的人趁此机会给他放了银子。
肖大郎被欲望充满脑子,并没有察觉出来,等把借的银子都输光了还欠了对方不少钱。当时就被逼着签了抵押文书,如果他还不上银子,就要用家里的地、房子、能变卖的东西抵债。
他们给他宽限了三天筹集银子,一旦还不上就会有人去他家要债。满打满算,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肖大郎并没有还上银钱,家里的地都被赌舫的人拿走了。
明日顾春花去肖大郎家要嫁妆、提和离是最有利的。
林汐看完将那张纸团成一团,打算一会儿放灶房里烧了。
此事宜早不宜迟,等刘姨回来,就让她告诉李桂英一家明日去肖大郎家闹最好。
……
顾大海和刘氏去了县城,他们昨日挖到了灵芝和人参,都是几十年的药材了,能卖不少钱。
本该早早回来,但刘氏顾念着家里又添了个小子,顾珩屋里得多备两床棉被,她去了卖被子的地方,这才耽误回来。
一进门林汐就对她眨了眨眼睛,顾珩在旁边从牛车里下棉被,压根没注意到这一幕。
刘氏拉过林汐的手,对顾珩吩咐:“这棉被是买给成安的,你回了屋拿被罩套上,冬日太冷你和他各盖一床被子。剩下那床你看着办吧,太冷就搭在你俩的被子上面。”
顾珩抱着棉被,一边走一边回:“知道了,母亲。”
林成安跟在他身边也想抱一床被子,奈何身高不够。
顾珩也不让他抱:“放在那儿吧,一会儿哥哥来拿,你先回房间把柜子里那床青色被罩拿出来。”
林成安点头,一阵风似地跑进屋子。
林汐见他俩都走了,才拉着刘氏进了灶房。
“姨,你和叔没在城里用饭吧?刚好我留了一份菜放在锅里的,一会儿热了就能吃。”她揭开锅盖,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四道菜。
她坐到对面烧火,刘氏搬来凳子坐在她旁边,悄悄问:“是不是那事儿有进展了?”
林汐将柴火扔进灶里,拍拍手上的灰,凑到她耳边:“是的,肖大郎已经被赌舫的人拿走了田地,还欠不少钱没还。
明日顾春花去要嫁妆钱,他们定拿不出来,到时候就让他家答应和离,在里长的见证下把和离书签了,再去县衙登记,这事就算成了。”
刘氏露出安心的笑容,此事虽是顾春花的事,但能得到妥善解决也是她想看见的。
“我现在就去找李桂英说,让他们明日放嚣张点,以免肖家打量她们不知道赌舫来人要债的事,还继续哄骗她们。”刘氏着急说着就要起身。
林汐一把拉住她,指了指锅里的饭菜:“姨,不急,先把饭吃了。”
一顿饭吃得比平时还快,顾大海见妻子眉开眼笑,嘴角压都压不住,不禁问:“可是林丫头想的办法奏效了?”
刘氏招手,让他靠过来,她压低声音:“这事不能传出去让珩儿知道了,你就当无事发生,明日送他家过去吧。如果肖家还不要脸,到时候你看着说几句。”
顾大海老实地点点头。
刘氏打量着丈夫的相貌,外形还是挺唬人的,就是不太爱说话,不过这样也好,木着脸沉声说两句公道话,那肖家也不敢继续跳脚。
顾大海被妻子盯地莫名其妙的,他擦了擦脸上,见什么也没有:“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刘氏心情好,笑着打趣:“没有,是大海长得好看,我看了几十年也没看够!”
一个老实硬汉哪里禁得住这样的夸奖,再说他并不觉得自已好看,不由红了脸,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说什么呢,待会儿孩子们都听见了。”
……
到了第二日。
天还没亮,顾大海就吃过早饭,套上牛车带人去了肖大郎家。
一走便是三个时辰,午时才到肖家村。
肖家村村口也有一棵标志性的大树,大树下有几个村里的老人。
他们一见陌生男人赶着牛车来了,都望着看,待近了些才发现车上有一人是肖大郎的媳妇。
李桂英厌恶那些人摆弄看戏的眼色瞧她姑娘,当即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的老人,指着顾春花身边的人,朝她戏谑:“春花,你身边那人是谁啊?脾气可不小,都敢瞪你七叔公了。”
按顾春花以往懦弱的性子,她在村里举目无亲,这个老人对她说的话她都得当回事恭敬回答,但此时她已不是肖大郎的妻,这次来就是要和他和离的。
她看都没看肖家七叔公一眼,直接指路让堂哥驾车去肖大郎家。
车走远了,周围几个老人都看向肖大牛:“是大郎媳妇吧,怎么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现在都敢不听你的话了!”
肖大牛抖搂着手里的烟杆,哼了一声,呲笑着:“大郎才看不上这样的媳妇,要我说就该早点休了她,找人写了休书去衙门登记,口头上说说算什么?”
肖大牛盯着那架牛车跟了上去,几个老人见他走了,也连忙跟上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