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收养弟弟
从杨府出来已是下午，林汐去清水巷找了牙人。
肉酱的分成有了五十两，虽然还不够买铺面，但她想尽快把铺子选好，等有了多余的银两就能直接买下，翻修后过年街市热闹，糖果也好卖。
清水巷是牙人的聚集地，林汐才走进巷子就感觉到这里的混乱。
左边屋子开着五指宽的门缝，林汐瞟见一打扮花哨的胖女人沉着声骂到：“几个穷酸破落户，能跟了老娘找到好主户就算逆天改命了！咋了？还硬扭着不跟人走！那地方进去了就是吃香喝辣，有人伺候，得亏有张好皮子，不然薛妈妈能看得上你们？”
屋内的男人察觉到生人气息，一下推开门，林汐装作没事发生继续朝前走。
男子站在门口冷冷道：“站住！”
林汐走得更快了，她本就是路过，没想坏他们生意，自已也没能力救人。
男子并不想放过他，竟直接冲上来按住她的肩膀。
林汐很疼，但她没出声，回过头愣愣地看着他。
她用手指向耳朵，又指向嘴巴，示意自已听不到也说不出。
男人冰冷的双眼松懈了两分，继而透露着一丝惊喜，掰着她的胳膊要把人带进屋。
林汐推开他的手，连连后退几步，眼神里满是警惕。
男子见状，忙比划着手势，意思是不会伤害她，只是想让她帮忙。
林汐犹豫片刻，男子指了指屋里有他儿子和女儿，又做出求救的手势。
林汐心有怀疑，想着还是远离是非之地，但下一刻男子朝她跪下，用手势比划着：他一个人不行！
杨府不远，林汐想带他去借人救孩子，她把男子扶起来。
两人去了杨府，林汐和杨灵说了情况，这时男子才知她并不是聋哑人。
不过此时男子看了府里的摆设，知道这户人家不简单，他心里有了其他想法。
管事带着一个婆子去了清水巷，林汐跟在后面装作是府里的丫鬟。
几人跟着男子进了屋，只见角落里缩着几个瑟缩发抖的姑娘和少年，他们都只有十一二岁。
男子特意将那胖女人带来，给双方介绍。
牙婆透过管事婆子看向林汐，笑得花枝乱颤，“杨管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府里买丫鬟什么时候需要你过来挑了？不过今儿我这倒是有几个俊秀的姑娘，小子也有，你看看需要几个？”
杨管事笑了笑说：“今日不是为府里采买，只是我家小姐想找些伶俐的孩子做事，我便来看看。”
牙婆一听，眼珠一转，心中暗喜！
林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的情形，那些孩子个个面黄肌瘦，估摸着在这儿就没吃过饭，还有一个脸色白得吓人，如果不是他还愣愣地看着她们，林汐都要以为他要晕死过去……
男子站在一旁，看似殷切却暗中观察着林汐的表情。
牙婆赶忙招呼道：“来来来，这丫头乖巧得很，还有这小子，力气大着呢。”
说着就拉扯出一个眉眼清秀的小姑娘和一个黑瘦黑瘦的小子，小姑娘惊恐地尖叫起来，躲在那小子身后。
林汐忍不住开口道：“且慢。”
男子却趁机说道：“姑娘说得没错，是要慢慢挑选才行。”
然后走到孩子们面前，轻声安抚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群衙役冲了进来。
为首的捕头立在中间，“办案，把这些人全部带回县衙！”
杨府报了官。
牙婆顿时慌了，院子里还有几个打手纷纷四处躲藏，但衙役们将整座屋子都围了起来，到处搜查同伙。
捕头询问了在场的孩子们，这了解后才知他们都是有家的人，并不是孤儿。
那王牙婆是个人贩子，她手里的孩子都是从别处拐来的！
白得吓人的孩子用尽全身力气扯住林汐的衣袖，眼神乞求：“姐姐，我没有家人了，你能买了我吗？我什么都能做。”
林汐见他瘦得皮包骨，心中泛起一丝怜悯。
她轻轻扶起男孩，柔声道：“我虽不能买了你，但可以带你回去先安置下来。”
男孩眼中闪过惊喜。
此时，捕头走来抱拳道：“姑娘心地善良，但他身份不明，恐有不妥。”
林汐摇头，解释道：“大人，他眼神清明，并不是奸诈之辈，年岁小回去好好教着便是。”
捕头虽不赞同，但人两厢情愿，他只能提醒到此了。
“今日有些晚了，明再来县衙给他办个户籍。”
“好。”
……
杨灵给林汐派了马车，男孩紧紧跟着她，回了村子，顾家人见林汐带回个陌生男孩，都很诧异。
顾珩第一个开口：“林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小子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男子，又看看旁边的美姐姐。
他叫她“林妹妹”，为何不是妹妹呢？他们并不是一家人吗？
林汐将人带到顾珩面前，鼓励道：“来，叫珩哥哥。”
顾珩听到那句珩哥哥，顿时脸色泛红，林汐从来没这样叫过，倒是今日……
小子并不叫他，只是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
顾珩咳咳两声摆摆手，强装镇定，“没事，他才来，对我们都不熟悉，等以后习惯了再叫也行。”
林汐莞尔一笑，对着小子说道：“珩哥哥等你熟悉了再叫，但是顾叔和刘姨你得必须叫了，今日我能不能留下你，就看你自已的选择了。”
她言语亲切，没有教训人的感觉，小子垂下头，努力克服自已认生的不适，几秒以后又抬头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女。
“叔叔……姨姨……好！我是、姐姐带回来的，我家里人……都没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林汐摸摸他的头安慰。
刘氏听见那句家里人都没了，也不禁动容，这孩子不容易啊……
顿时心疼起来，她拉过他的手，慢慢拍着，“好孩子，姨以后就是你的家人。”
顾大海坐在一旁连连点头，妻子都接受了这个小孩，没道理他要反驳。
刘氏先去烧了热水让他洗澡换顾珩小时候的衣服，又去煮了一碗清淡的面。
林汐给他打好水，就离开了。
几件衣服，洗得发白的袄子他摸了又摸，虽然不是那么新，但每件衣服都干干净净，柔和得还有太阳的味道。
他将脸扎进衣服里，没忍住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