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摊上事了
五点刚过，唐一敖和徐飞扬勾肩搭背，从台球室出来。
两人像驴推磨一样，围着台球桌打了一下午斯诺克，球没进几个，脚底快磨出泡。
俗称人菜瘾大。
“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徐飞扬跳起来摘下一片树叶。
“不是吧？你这棵老铁树也能开花？”唐一敖讥笑道。
“严肃点，我说正经的。”徐飞扬脸上春风荡漾：“说起来这事还得感谢你。”
唐一敖先是一愣，随即会意。
他一把拽住徐飞扬的衣袖：“狗东西，你打上张柯的主意了？”
徐飞扬笑得越来越猥琐。
在唐一敖与江心月建立羁绊这段时间，别的地方，也有春草发芽。
徐飞扬这家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以前对女生不怎么感兴趣。
原本以为，打篮球和泡网吧，就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两件事。
然而，命运的齿轮，在换座位那天开始转动。
张柯是个性格泼辣，心直口快的姑娘。
绑着个干练的马尾，穿着打扮也很随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飒劲。
这样的女生，很对徐飞扬的脾气，两人很快玩到了一块。
千年老铁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开花了。
喜欢一个人，往往不需要什么理由。
“你认真的？”唐一敖十分怀疑。
“当然，我喜欢她。”徐飞扬没脸没皮地承认。
“放屁，你那叫喜欢吗？你那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唐一敖无情拆穿。
徐飞扬轻嗤一声，白眼翻到天上。
喜欢和馋身子，是完全可以并存的情感。
“等高考结束，我就跟她表白。”
“成功了就在一起，失败了也算对自已有个交代。”
“我才不像有些怂包，喜欢别人不敢说，这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
唐一敖又被这家伙无意间触动。
可是他现在的心意，连他自已也搞不明白。
暗恋了萧雨涵这么多年，从小学到高中，贯穿整个少年时代，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和江心月做同桌，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月。
爱，真的不用时间衡量吗？
两人刚走出小吃街，发现几个举止轻佻的男生，挡住了一个漂亮女孩的去路。
定睛一看，那正是大名鼎鼎的校花萧雨涵。
“萧校花，怎么这么高冷？”
“我没有恶意，就想要个电话号码，跟你交个朋友。”
“你把我写的情书撕了，搞得我很没面子，这么装可就没意思了。”
……
为首的男生名叫何文凯，家里很有背景，是个富二代，隐隐有点校霸的意思。
一双色眯眯的眼珠子，在萧雨涵身上乱瞟。
后面那帮小弟跟着起哄，也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徐飞扬对唐一敖努嘴：“看到没有？这才叫下贱。”
唐一敖没功夫耍贫嘴，快步冲了上去，挡在萧雨涵身前。
遇上这种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暗恋了好多年的女神。
萧雨涵看到救星，眼神掠过一抹欣喜。
“兄弟，麻烦让个路。”唐一敖不想惹事，说话还算客气。
“你特么谁呀？滚开！”何文凯怒目相向。
“唐一敖，快带我离开这，这些人太讨厌了。”萧雨涵轻轻拽了下唐一敖的衣袖。
往常她都是有车直接送到校门口，今天心血来潮去逛了趟书店。
不料被这帮苍蝇盯上。
“萧雨涵是我朋友，她不想认识你，你以后别纠缠她。”唐一敖拉着萧雨涵的手腕，试图绕过这群人。
“让你就这么把人带走，我很没面子呀！”何文凯又跨过来挡住去路。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那帮狗腿子，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在他们眼中，唐一敖长得过分帅气了，分明就是欠揍。
“要打架的话，算我一个。”徐飞扬冲上来，一撩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腱子肉。
这家伙牛高马大，虎背熊腰，块头很是唬人。
在篮球校队待了两年，闯下了响亮的名头。
“徐飞扬，你当出头鸟？”何文凯有些忌惮。
“其实我不喜欢打架，你还是去校门口叫保安吧！”徐飞扬语气轻松地对唐一敖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文凯一番权衡，选择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不过该有的气势，还是不能输。
他指着唐一敖和徐飞扬，恶狠狠道：“你们摊上事了，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撂下这句狠话，带着那帮乌合之众散去。
“腰里别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徐飞扬不屑一顾。
“唐一敖，谢谢你。”萧雨涵轻轻挣脱手腕。
“没关系，举手之劳，你以后别一个人出来了。”唐一敖尴尬地收回手。
“我请你喝饮料。”萧雨涵露出微笑，又对徐飞扬说：“这位同学，也很谢谢你，想喝什么我请客。”
徐飞扬打量二人一眼，哼了一声说：“三个人走一起，斗地主吗？”
接着潇洒地一甩头发，扬长而去。
颇有古之侠客风采。
萧雨涵坚持要致谢，唐一敖不好拒绝，便一起去学校门口的超市，一人买了瓶可乐。
“帮我拧一下盖子。”萧雨涵很懂让男生表现。
可能是瓶子摇晃了一下，当唐一敖拧开时，可乐喷出来一些。
吓得两人本能退避，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小月儿。”萧雨涵向唐一敖身后挥手。
唐一敖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过身去。
江心月站在不远处的皂角树下，怔怔地看着两人，眼里似有一层水雾。
她懊悔极了。
为什么要刚好走到这里，看到这一幕？
她的书包里，还装着病历单，和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药片。
明知道唐一敖喜欢萧雨涵，他们的距离在慢慢靠近，可亲眼目睹之下，她依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小月儿，喝饮料，我请客。”萧雨涵露出善意的微笑。
“不了，谢谢，我去教室了。”江心月落寞地走开。
如同《海的女儿》中的小美人鱼，每走一步路，脚都像刀割一样疼。
可她还是希望，她最爱的王子，能获得幸福。
唐一敖匆匆向萧雨涵道别，追了上去：“小月儿，你等等我呀！”
江心月想到医生的话，强行压抑了一整天的悲伤，再也无法控制。
眼泪汹涌而出，顺着脸颊坠下，碎成一地无声的水花。
自已本来就不配拥有爱情，这下更是痴心妄想了。
唐一敖心疼地追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江心月只是拼命摇头。
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他，却又开不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