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了卡帕斯帮,布鲁托没管别的,紧紧抱着怀中的盒子独自回了自已的院子。
原先的密室与密道已经暴露,他不打算继续使用,等后面就让人填平再重新换个地方做密室。
他进了屋子,将门窗关紧,给自已创造了一个相对密闭安全的环境,这才将一直紧紧揣在怀中的盒子放下。
轻轻的打开木盒,将盒子中那个首尾反转相连,极为神似蓝星上的莫比乌斯环的金属圆环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
金属圆环入手冰凉,与他炽热的手掌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下意识的两下,依旧是以前熟悉的触感,躁动的心直到此刻才安稳下来。
他将圆环举到唇边极为轻柔的吻了一下,态度亲昵的仿佛对待阔别许久的爱人。
“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坐在房梁上目睹这一切的兰斯只觉得眼睛疼,他快要长针眼了。
明明只是想趁着布鲁托不在,看看他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呸,不是,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没想到他的密室里空无一物,他和管家先生还被回来的布鲁托堵在了房间里。
布鲁托将金属圆环举在眼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将它缓慢的转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生命……转换……永恒……”
这金属圆环上乍一看空无一物,只是造型奇怪的普通金属环,但当你集中精神,全神贯注的盯着上面看时,又能看见一些模糊的信息与文字。
传闻中说他偷走了师父的炼金奇物背叛师门,对也不对,他确实背叛师门也偷走了炼金奇物,但那并不是他师父能够炼制出的炼金奇物。
这金属圆环其实是他们在一位已经故去多时的炼金大师留下的遗迹中找寻到的重宝,为了得到这件宝贝,师父将一起进入遗迹寻宝的二十三人都杀了个干净。
那天的场景时常还会浮现在他的眼前,浑身沾满鲜血的师父将最后一个人的喉管割开。他还记得那人叫赛多,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不爱说话却很爱笑,看他长得瘦小,经常会给他开小灶塞一些吃的给他。
赛多死的时候眼睛没有闭上,因为窒息和剧烈疼痛而凸出的眼球仿佛随时会从眼眶中掉下来,空洞的眼神直直望着他,像是在提醒他他也会变成这样。
对上师父杀红了的眼睛,他害怕了、恐惧了,他怕师父会像杀死其他人一样杀死他。所以他逃了,带着那件炼金奇物一起逃了,逃离了那片他出生、成长、生活至今的土地。
一路逃亡,走走停停,遇见了许多人,但他总是觉得对方是师父派来的人,是要杀他的人,于是他谁也不信,手上慢慢增添了许多血债。
直至今日,他视作亲兄弟的亚当斯也背叛了他,这一切好像他手中的圆环,是个无解的死局。
陷入回忆的布鲁托猛然打了个激灵,不对,他不是这么软弱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已经背叛他的人悲伤。
布鲁托的视线瞬间聚焦在自已手中紧握着的圆环上,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心中暗叫不好:“该死,这东西竟然有毒!”
然而此时意识到这点已经迟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腹部袭来,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正在他的肚子里肆意搅动。
喉咙里涌起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他忍不住张开嘴巴,接连吐出几口深红色的鲜血。
布鲁托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擦拭掉嘴角溢出的血迹,当看到指尖那抹红得发黑的血时,他的双眼瞪得,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一般,愤怒地咆哮道:“亚当斯!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这个所谓的“好兄弟”,居然在临走前还不忘给他下套!
也不知道他下的是什么毒,布鲁托不断的往外咳着血,很快咳出的血中多了些小肉块,他一下慌了神,着急忙慌的往床的方向跑去。
这不知名的毒并没有让他的力气减弱,由完整橡木芯雕刻成的整张木床被他轻而易举的抬了起来,往外一拖露出了原本被挡住的墙。
他直接将墙上第三行的砖块抠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暗格,从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就要打开。
就在这时,他的动作一滞,生死危机间锻炼出的战斗直觉让他就地一滚,一道冰冻术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冻了个空。
眼见偷袭没能成功,安德烈不慌不忙的解除了自已的隐身状态,面色淡然,手中的魔法杖不断挥舞,一连串的魔法咒语被他吟诵出。
布鲁托这时才猛然发现自已的房中还藏着一位魔法师,没有过多的思考,他下意识的就将他认为是被亚当斯派来的杀手。
其实这种密闭狭小的空间,对于与剑士对抗的魔法师而言并不是很好的作战环境,很容易被剑士近身。
布鲁托也知道这点,但他现在可不是健康的状态能跟这个来历不明的魔法师对抗,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服下解毒药剂。
接连不断的魔法朝着布鲁托砸去,让他十分狼狈的左右躲闪,赤手空拳的他下意识的朝着房间内放着武器的架子看去,却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
某个坐在房梁上手中抱着一堆武器的领主无声的吹着口哨,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俗话说得好嘛,贼不走空。
“艹!”布鲁托暗骂一声,目光四处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一咬牙,运转体内的劲气遍布全身,直接朝着距离最近的墙壁撞去。
在劲气的加持下,砖石搭建的墙壁在他面前好似豆腐一般,被他轻易的撞出一个人形痕迹。他居然避而不战,直接撞破了墙跑了。
眼见他想跑,在梁上的兰斯彻底坐不住了,对着安德烈大喊一声:“快追,别让他跑了!”
原本还气定神闲的管家先生一下慌了神,“少爷您别乱动,要不我先带您下来,他跑不了的,别激动,小心摔了。”
比起对付凶神恶煞的黑帮老大,他更担心自家少爷从梁上摔下来。
实在拗不过这家伙,兰斯一脸无语的被安德烈从梁上接了下来。拜托,现在可是生死时速,不趁着布鲁托中毒要他命,等他跑了下次可就不好杀了。
“少爷,您就待在屋子里,稍等片刻,”安德烈笑着又给兰斯加了个护盾,这才施施然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