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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高门深户 孟还 15568字 2025-01-11 05:16

应闻隽否认不了听见这句话时心中的痛楚惧涩。

他也跟着茫然起来,他跟赵旻,如何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赵旻勉强撑着地,胡乱扒拉两下,爬了起来,一手拽住应闻隽的衣服往上攀。

应闻隽承担着他大部分重量,被逼的带着赵旻往后退,赵旻不依不饶,拽住他两边的衣袖,顺着应闻隽的力道往前走,一字一句道:“你总说我拿钱买感情拿钱买良心,我买到什么感情了,我买到什么良心了?金钱和权利,我把我最看重的两样东西分给你,多少人为了这些抢破头,这些你不都也喜欢的很吗?应闻隽,我要你自己说,你站在潘子欣身边,那些人对你毕恭毕敬,做什么都不需费劲打点的滋味,你不是也心动的很吗!”

应闻隽没注意到已被赵旻逼到了床榻边上,膝窝碰到床垫,猝不及防带着赵旻一起跌了下去。

“你说我利用你,可我不是也心甘情愿,叫你利用我吗?”

应闻隽仰面躺在床上,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正一滴滴地往他脸颊上流。

他自己的眼睛也跟着热了,眼眶里流出来的东西和赵旻的混在一起,顺着他的下巴流到衣领里,湿漉漉的感觉叫人难受的很。

赵旻已低下头去,胡乱亲着他的脖子,不住把自己往应闻隽身上压,去拥抱他,占有他,似乎这样才能把二人都空了一块的角落都填满。

应闻隽神情憧怔着开口了:“……你说的这些都很好,我确实为此动心过,沉醉过,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些是你的行事准则,是你看中的东西,你想把我也变成跟你一样的人,有一样行事准则的人。可跟宋千兆睡完一夜后我想明白了。他压在我身上,对我为所欲为,虽也是我故意勾引的他,可那时的他跟你,跟几年前的冯义,没有什么不同。你们都是很懂得取舍的人,对我有时是‘取’,是“拿”,有时又是‘舍’。如果这是得到权势和金钱的代价,那我的答案还是在和四川时一样,我还是想要我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我不想被人当做取舍的一部分了……”

他真正想要又从未拥有过的,就是选择的自由。

他顿了顿,又艰难地低声道:“在四川时,你说我不肯承认与你是一路人,我想你是对的,我们本质是一样的人,自私自利,都希望得到的比对方更多一点,更纯粹一点。”

赵旻急切亲吻的动作一顿,应闻隽的脖子上就又湿了几分,已听明白了要让应闻隽得偿所愿,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赵旻十分清楚自己是一个让人艳羡的人,他得天独厚的皮相与家世,手中握着的资源都足以让人在这个乱世中望尘莫及。

可他也十分清楚,他赵旻,更是一个在感情上一无所有的人。

他因着物质上的丰富,而不屑于感情上的匮乏——直到遇上应闻隽。

“从前我没想明白,能同你糊里糊涂地凑在一处,今天我利用你,明天你利用我,这样就谁也不欠谁的。但我现在想明白了,你让我分清主次了,我不愿意再这样糊里糊涂下去了。你说过的,你在四川就说过,你说我这只鸟,迟早要飞出宋家这个笼子……或许你送我金鸟笼的那一刻起,咱俩之间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应闻隽话一说完,赵旻就一手捂了上来。

他的掌心很湿,似乎是顺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沉默着剥去应闻隽的衣服。

赵旻抚摸应闻隽的动作中,罕见地带着慌乱与不安,他把人捞在怀里,低头看见应闻隽的表情,似乎在告诉他,真心实意又如何,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他有了更想要,赵旻却不愿给的东西。

赵旻泪眼朦胧,想从应闻隽眼中看见恨看见怨,但应闻隽眼中只有动容与遗憾,竟是比恨和怨,还叫赵旻惧怕。

怨他恨他,就是放不下他。

可一旦存了遗憾,就到了应闻隽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赵旻又将人翻了过去,从后把人抱住,滚烫的性器抵在应闻隽两腿之间。他的手指伸过去,摸到应闻隽下面干涩得厉害,赵旻舔湿手指,顺着前面紧闭的勉强进去,来回两下里面就有了湿意,有黏腻的液体附着在他的手指上。

这次的床事异常沉默,赵旻没有再同他调情,也不再嬉皮笑脸。

他把手指抽出,稍稍一提,指尖在那紧闭瑟缩的洞口上按压抚摸,挤进去两个指头后,就顺势插进了应闻隽更为紧致的后穴。赵旻稍稍起身,另一手撑着床垫,虚虚压在应闻隽身侧,肩膀的肌肉鼓着,两根手指在他股间进出,不断按压刺激应闻隽的肛口,没一会儿便把人插得呻吟起来。

他今夜不是太在状态,半软着,用两根手指将应闻隽插射一次就把手指拔出,就着应闻隽射出的东西当做润滑,涂在自己的上。

他握着应闻隽的手来摸自己,应闻隽一摸他,他的身体就先一步反应过来,硬的彻底。他挺着粗壮的一根抵住应闻隽的后穴,缓缓送了进去,直接插到底,不用任何二人平时在床上调情的手段,只是沉默地干着他。

赵旻沉默着,只有用力挺送时才有些许沉重的呼吸。

应闻隽背对着赵旻,把脸埋在胳膊里,没一会儿就得舒展开,一手往前伸,难耐地揪住了床单。平时赵旻总要同他十指相扣,今夜也一反常态,除了下半身连接在一起,唯一落在应闻隽身上的,便只有额头的汗,与眼中的泪。

他的视线一寸寸看过应闻隽清瘦,却挺拔的脊背,顺着他的动作似要延展成蜿蜒的丘陵。赵旻下面插的越满,心里就越空,他突然不知道该拿应闻隽如何才好。

最后他没有,而是射在了应闻隽的身体里。

两人都沉默着,最后应闻隽道:“你之前给我喝的药,再端过来一碗吧,昨天喝进去的药我吐出来不少,我怕药不起作用。”

赵旻无所谓道:“不用,要真怀了,生不生随便你,我不在乎,毕竟我们姓赵的就爱给别人养儿子。你要愿意生下来,这孩子以后就跟你姓应,至于管我喊爹,喊叔,还是喊哥,看你的意思。”

应闻隽还当赵旻在说气话,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神情异常认真,压根不是在开玩笑。

赵旻摸了摸应闻隽的脸,平静道:“这事儿我早考虑过了,你不用再讲。这些书够看吗?不够我再拿些给你。”

应闻隽沉默片刻,问道:“所以你不打算放我走,是吗?”

赵旻很勉强地笑了笑,似乎是想要做出个温柔表情,与应闻隽维持体面,最后他放弃了。

赵旻没有暴怒,没有耍混,因为他心中早已做出决定。

人一旦做出决定,虽还没看到结果,但会提前一步获得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在赵旻眼中,无论应闻隽怎样同他闹,他都是要留他在身边的。

他不想再多费口舌,只是很轻地笑了笑,眼中充满了诡异的偏执,将应闻隽抱了起来,交代道:“我后天要同宋千兆的老婆一起回一趟四川老家,可能会住上几天,你是想跟我一起去,顺道回贵州看看你的父母,还是在家里等我?”

赵旻亲昵地吻着应闻隽的嘴角,就觉得方才忘了什么事情,直到此刻亲上应闻隽,心才落了地。

眼见赵旻亲他的动作越来越着迷,越来越投入,再放肆下去就又要擦枪走火,应闻隽往后退了退,赵旻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应闻隽冷声道:“你不许去骚扰我的父母,别让他们为难。”

赵旻似有瘾般,低头嗅着应闻隽身上的味道,低声道:“你不让我为难,我就不让他们为难。你乖乖的,往后我陪你回去,在你父母面前,我继续当你的表弟,我保证除了我小姑,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赵旻抬起头,表情扭曲了一瞬,露出真实面目,忍耐道:“只要你不离开。我不是冯义,也不是宋千兆,我知道自己要什么,咱俩走不到那一步。”

应闻隽看着他道:“我们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想如何自欺欺人?也别说什么爱不爱的,就算现在有,再这样下去,也迟早要没了。”

一句自自欺欺人,又惹得赵旻表情扭曲一瞬,牙根紧紧地咬着。

不过赵旻很快调整好表情,扯着嘴角笑了笑,抱紧应闻隽,亲密道:“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两口子过日子哪能不吵架,还能真吵散了不成?你告诉我你想如何,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不就行了,等到你气消了,日子不还得过下去。”

言下之意,只要他铁了心不分开,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你有时很聪明,有时又很傻。给你权势你不要,那我就必须得拿那这权势对付你。我给你堂堂正正站到我身边的机会,你又不要,那我就得把你像笼子里的鸟一样圈到家里,”赵旻看着应闻隽,目光中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残忍地揭露开二人之间一道心照不宣的法则,“是鸟都想飞出笼子,又有多少成功的?”

面对赵旻这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态度,应闻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更重要的是,方才他对那样认真的对赵旻剖露心迹,赵旻却只是说要拿权势来对付他,直接明了地告诉他,想明白了,那又怎么样?——应闻隽为自己的愚蠢而生气。

从被冯义奚落,揭露真相那一刻起累计的憋屈与愤然,终于在此刻猛地爆发了。

应闻隽一拳揍到赵旻脸上,又把他扑在地,骑在他身上捶打着,发泄着,赵旻只肯给他得逞两下,便一把擒住他的手腕要去抱他,应闻隽不肯就范,又踢又打,碰到什么摔什么。主卧被赵旻砸了,不消片刻,这间卧房也被应闻隽砸得一片狼藉。

下人们从外路过,都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过不一会儿,屋中动静渐渐小下,应闻隽站在屋中,粗喘逐渐平复。

赵旻笑了笑,若无其事道:“发完脾气了?晚上吃什么,我亲自下厨好不好,都在一起睡那么久了,我只给你做过一碗粥。”

应闻隽面无表情,又一巴掌抽到了赵旻脸上。

赵旻十分无所谓地转过脸,握起应闻隽打他的那只手,贴在脸侧,亲昵地蹭着他温暖的掌心,轻声道:“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大吵大闹,又有什么用呢。我就是最合适你的,你的野心只有我能明白,换个人,降不住你的。等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你想要的自由,与我要给你的权势并不冲突。”

接着他笑了笑,自作主张道:“今晚我煎牛扒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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