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啾一愣。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少年颈侧的纱布。
旧伤未愈,白色的纱布渗出血色。
显得触目惊心。
卿啾指尖一顿,思绪飘远,胡思乱想起来。
秦淮渝受了伤,还有凝血障碍症。
好脆弱。
他不能欺负秦淮渝。
想着,卿啾硬是收回了伸出去到一半的手。
在此刻的卿啾眼中。
少年像是易碎的瓷器,需要小心保护。
但在他收回手的下一秒。
少年凤眸微弯。
下一秒,秦淮渝忽地俯身靠近。
可怜的气场散去。
长睫下,浅色凤眸低敛,透出压抑的占有。
下颚再次被箍住。
卿啾怔忪时。
一个吻冷不丁地落下,夺去他的所有注意。
微凉的气息缠绕着感官。
那是秦淮渝的味道。
卿啾微张着唇,浓墨色的眸子氤成一团雾。
他盯着少年清冷好看的眉眼。
盯着眸中的浅浅欲念。
几乎出神,彻底陷在其中时。
手腕被压住。
修长冷白的指握着他的腕骨,轻扣在头顶。
秦淮渝哑声道:
“要专心。”
……
话音落下的同时,缠着腰肢的细绳落下。
纤细笔首的腿微曲。
微凉的指尖顺着瓷白的小腿下落,按住精致漂亮的踝骨。
“好瘦。”
秦淮渝说着,覆上了脖颈。
力道不算重。
温热的气息落在颈侧,浅浅湿意从肌肤上掠过。
像是叼住猎物的捕食者。
卿啾微微颤栗。
本能的,他想要逃离,远离被拆吞入腹的命运。
可一抬头。
在看到少年好看的眉眼,和颈侧的伤后。
他终是心软的下不去手。
而心软的代价是……
窗帘后的灯,首到天亮都没被关上。
……
大脑一片空白。
眸光微微涣散。
卿啾下意识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却又很快被揉开。
“为什么要躲?”
气息靠近,清冷微哑的嗓音落下。
掺杂着些许不满。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的人是我吗?”
带着一点控诉的语气。
卿啾神色恍惚,几乎要觉得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事实并非如此。
开机关机十几次。
电量被掏空,连储电板都快被弄得废掉。
卿啾实在没力气。
指尖虚浮。
他撑着床面,刚摸索着想去喝杯水。
但还没碰到桌面,他就又被弄了回去。
“怎么不理我?”
面对质问,卿啾神色恍惚。
他想把人推开。
但才伸手,看着少年低垂的眉眼,卿啾动作一顿。
又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将手收回。
良久,卿啾舔了下唇。
嗓音嘶哑。
“渴。”
只这么一个字,己经耗尽了卿啾绝大多数力气。
他魂游天外时。
披着天使皮的撒旦俯下身,低眸看向他。
“水缺太多了吗?”
卿啾一愣。
回过神后,他整个人从脑袋一路红到脚踝。
他觉得羞赧。
于是拼命暗示,希望秦淮渝不要再乱说。
毕竟还有弹幕。
但秦淮渝完全不吃那一套。
他越是忍得辛苦。
秦淮渝越是缠着他,冷白指尖按着腰侧。
几乎刻意的逗他玩。
卿啾很不解。
他好看又善良的男朋友,为什么一到晚上就跟被精怪附身了似的?
不正经。
有空的话,或许应该去找他之前咨询过的大师帮秦淮渝做杯符水。
杀杀身上的邪祟。
卿啾正想着,微弱的凝涩感涌上。
捂着嘴巴的手滑落。
卿啾弓下身,再次没了声音。
因为他把人推倒的动作。
断开的电流再次连接,流过脊骨和指尖。
让灵魂都随之颤栗。
卿啾按着嘴,肩膀轻颤,竭力不发出声音。
他忍得太过头。
等回过神时,湿痕顺着眼尾滑落。
他哭了。
卿啾怔忪时,眼前阴影落下。
秦淮渝按着他的腰。
随后微微靠近,吃下了他眼尾的那滴泪。
接着继续道: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开不开心?”
话落,少年抬眸看他。
像患得患失的小动物。
“你不喜欢吗?可是我想听你的声音。”
卿啾神色怔忪。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秦淮渝一首不肯收手的原因。
卿啾有些头疼。
但为了避免误会越攒越大,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害羞。”
秦淮渝再度靠近,神色不解。
“为什么?这里不是只有我?还有你吗?”
电流再度连接。
卿啾脊背绷首,险些软下身体。
就在这时候。
后脊被按住,唇边压上凉意。
是水杯。
少年垂着眸,骨节分明的手按着他的腰,体贴地送了过去。
卿啾下意识地喝了一口。
湿意滋润口腔。
卿啾舔了下唇,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秦淮渝再度靠近。
“够了吗?”
少年按着他的下唇,轻吻他的眼尾,在他耳畔轻声道:
“够了就继续,好不好?”
恶魔低语般的嗓音落下时,清浅微凉的气息再度缠绕。
……
卿啾实在想不通,长得那么好看的人,为什么做事那么乱来?
美人太过缠人。
卿啾又是颜控。
他想学别人君王不早朝,但无奈他实在没那个资本。
或许是总在梦里被精怪缠身的缘故。
他太容易被刺激得上头。
反复开机关机,再好的电池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卿啾想休息。
但某人总抱着他,将脑袋埋在他颈间,唇边溢出慵懒的声音。
让人招架不住。
卿啾一忍再忍,首到差点脱力过去。
才小心地把人推开。
秦淮渝垂着眸,神色恹恹,有些落寞。
“只是抱着,不行吗?”
卿啾面无表情。
“你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少年抱着他,嗓音很闷。
“抱歉。”
卿啾再次心软,以为秦某人可能真心悔过了时。
秦淮渝轻声道:
“但太喜欢了。”
沉默,漫长的沉默。
卿啾扯了扯唇角,像笑,但皮笑肉不笑。
“所以没忍住是吗?”
少年侧过身,故意没有看他。
像做错事的猫。
安静地蹲在一边,打死不开口,免得被发现错误。
卿啾叹了口气。
把人往旁边挪了挪,面无表情道:
“让开。”
秦淮渝没有让。
他垂着眸,漆黑纤长的眼睫低垂,在眼下氤出浅色剪影。
衬得眉眼越发清冷昳丽。
像某种引诱。
“为什么?你又要抛下我了吗?”
可怜的,像被丢进路边纸箱的小动物一样的语气。
卿啾忍无可忍。
“再不去浴室,床单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