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景行推门而入,以为只是一个悠闲的午后,然而穿过走廊,会客厅今日来了位客人。
女人褐色长发烫着波浪,漂亮而顺滑的光泽,无一不展现出金钱的气息。西装与西裤,行动便利,勾勒出精炼的身形。红色领带与红唇遥相呼应,全包眼线与乌黑瞳色极搭,侵略性十足。
只需三秒对视,喻景行就能得出结论,是位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她也从未想过遮掩这一气势。
“你好,我是凌沓风,凌家现任家主。”
脚步声听起来依旧很有风格,她微微勾唇一笑,在一步距离内,上身稍向前倾,四指并拢,掌与地面垂直。
怕她干干僵在那,喻景行先同人握了手,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喻景行。”
尚未摸清对方来意,喻景行有点把握不准,究竟该如何仿照她的格式,来进行介绍补充。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喻景行了,站在女人面前的,可是美食主播、厨师、菜谱传承人、越家三少、口哨演奏家、梳毛天才、帝国首位S+级安抚精神力持有者——小柏。
“博主吃个小柏,以及越家认亲宴的唯一主角?”凌沓风猜测反问道。
范围缩小到两个,喻景行点点头,试图靠这两个猜测推出女人的来因。
穿着毛茸茸睡衣的青年,远远望去,攻击力为零,近看,也只有一片纯粹,瞧不出一丝恶意。
不知越衡究竟哪来的好运气,平白多了个这么可爱的弟弟,还能帮他做宣传,白白压她一头。
对比鲜明,凌沓风又忍不住想到自已那位弟弟,瞳光一黯。
她正言道:“今日前来拜访,只为了这一个目的,我代表凌家,希望您能考虑替枫糖酒作宣传工作。”
“只要您需要的东西我们凌家给得起,今夜,尽数送至此地。”
“你知道我已经在宣传青柏酒了吧。”不敢置信,喻景行试探着问。
女人点点头。
“你知道我是越衡他弟弟了吧。”喻景行指指在旁围观的男人。
女人继续点头。
“那还……”喻景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那还恬不知耻跑到对家屋里来,不在乎一点脸面,求人家弟弟替我打广告?”凌沓风脸上笑得灿烂,嘴中续上的话却难听得很。
喻景行只是困惑,本意并非如此,连连摇头否认。
“我不在乎这些虚的,人能力有限,我只在乎真正重要的。”女人的人生态度从话语中尽数展现。
喻景行笑笑,日后究竟做不做宣传,那是另一回事了,就目前凌沓风这个性格来看,他肯定希望能同她做个朋友。
既有想法,那么态度也要给到位,他也直接解释道:“先不论宣传与否,单从一个美食博主的身份来说,我不会喜欢枫糖酒。”
“你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是出于什么原因吗。”
凌沓风皱着眉,为追求酒液入口极巅峰,她特意请了一个团队,专门调整风味,因此她最有自信的也就是这一点。
就算青年如此肯定,她也要一个明确的原因,才肯罢休。
“它刚入口到咽下,风味都很优越。”喻景行斟酌着词句,“但回味偏刺涩。”
“有没有可能,那叫酒精的味道呢。”凌沓风先是沉默,然后才犹豫地反问,生怕伤着青年的自信心。
这么被质疑,喻景行勃然小怒:“怎么可能,我还是喝过酒的好吧,不要小看我啊。”
可能真是自已误解他了,凌沓风道歉得也很快:“抱歉,可以再仔细描述一下吗。”
“其实回味的刺涩感也不算太明显,可能只是我味觉比较敏感。”
说到底也就尝了那么一小口,喻景行也不能完全确认这个判断是否正确,只能提供一个大概的描述。
“以前真的没有过类似的评价吗。”喻景行仍是不死心,试图寻找一点同伴支持自已。
“评价太腻的倒是有很多,和你类似的,我印象中,暂时还没遇到。”
两人就此陷入僵局。
沉默后,喻景行仍是坚定自已的感觉:“不如你亲自去尝一尝吧,也许只是以往喝多了味觉有些麻木,才会错过这个细小的回味。”
青年言之有理,凌沓风点点头:“好,我今晚就亲自去尝尝枫糖酒原液,认真品一品。”
“无论如何,还是感谢你的珍贵意见,以后再考虑考虑推广吧。”
“再说啦。”聊过两句,也算是熟络了,喻景行拒绝起来也随意了许多。
两人聊的时间并不算长,依旧不能打乱今日的出行计划,喻景行同他二哥告别,便乘上了前往广场的飞行器。
此时也正是上班时间,陆少钦越恒二人正儿八经得去基地,祁琅纯粹是闲的没事干,过去凑热闹。
越衡亲自送客至门口,恰好撞见了准备出行的三人。
凌沓风一眼认出来了皇家标志性的金发:“四皇子殿下安,在越家看到您的可能性可不大高啊。”
她又望向越恒:“什么时候中立党的越家也开始有所行动了?”
“你心里知道就好。”明白凌家的作风,越恒并不大担忧她会影响祁琅。
“肯定的,比起党争,凌家还是更喜欢赚钱一点。”凌沓风理理发丝,精致到指尖,不带一点慌乱。
“你这次是为了什么事而来?”既然开了口,越恒索性也同她多聊两句。
“让你家弟弟替枫糖酒打点广告,只可惜他不大乐意,偏说回味不好。哎。”
这次拜访的任务完成得很糟糕,两家终究是认识了多年,商业归商业,总归私下还是有点交情的,女人面色明显有些郁闷。
“他不至于骗你的,你可能真需要检查酒窖。”陆少钦插嘴道,相信青年的直觉。
“这还能出错?总不能有人往里头加了点什么吧。”凌沓风起初只是开个玩笑缓解气愤,然而众人皆无回应,只有周遭呼啸的风。
“如果真的是有人蓄意安排……”她喃喃自语,心底已有了判断,只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