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墙壁玻璃在跳舞
紫雾弥漫的天空下，精神病院已经成了最后的堡垒。成千上万的戏偶和"舞者"包围了这里，他们保持着优美的姿势，等待【祂】的最后指令。
"情况有多糟？"林七夜问。
"很糟。"安卿鱼调出最新数据，"结界只能再支撑两个小时，物资储备不足，而且..."
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有人...失踪了。"安卿鱼压低声音，"B区的守夜人小队，和几个古神教会的人。"
林七夜心中一沉。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内部有了叛徒。那些人可能早就被天外来客蛊惑，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不止是人。"【蛇女】突然说，"你们看..."
监控屏幕在昏暗的控制室中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众人死死盯着画面，喉咙发紧：
医疗区的仪器正以一种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扭动变形。金属外壳像橡皮泥一样融化，重组，最终凝固成令人作呕的怪诞形状。
"这不可能..."倪克斯轻声低语，她一向沉稳的声音此刻也带着颤抖，
"怎么可能？连无生命的物体也开始动了..."
她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祂】的力量正在侵蚀精神病院的根基，重写这个世界运行的基本法则。
重力不再可靠，时间忽快忽慢，空间在眼前扭曲。
曾经熟悉的城市街道此刻宛如一幅扭曲的超现实主义油画，建筑物像融化的蜡烛一样下垂，路灯弯曲成不可能的角度。
陈伶一脸不可思议，脸色苍白，衣服上暗红的血迹还未干涸。
"在皇极殿到底发生了什么？"林七夜很是好奇最终的结局。
陈伶苦笑着摇头，手中紧握着那个破旧的铜铃："差一点...真的差一点。用父亲留下的铜铃，我几乎就要成功打碎五面镜了。但是..."他的声音低下去，眼神中充满懊悔和痛苦。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楼下传来，刺破了控制室压抑的寂静！
"该死！"百里胖胖冲出门外。片刻后，他踉跄着跑回来，脸色惨白："C区...C区的避难者们疯了！他们说听到了音乐，然后就..."
他说不下去了。但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祂】的影响已经渗透到了精神病院的防护网内部。
"必须立刻隔离感染者！"林七夜厉声说道，但话音未落就被天机院院主打断。
"来不及了，"她指着监控屏幕，声音沙哑，"你们看！"
画面中，越来越多的避难者开始起舞。他们的动作优美得不似凡人，却又诡异得令人作呕。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熟悉的星光，那是被【祂】力量侵蚀的标志。更可怕的是，这种影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混蛋！"林七夜一拳砸在墙上，尽管指关节传来剧痛，但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
"倪克斯，结界还能再加强一些吗？"
她摇摇头，脸色凝重："很难。其他神明的力量也在减弱。这个地方...正在被某种力量同化。"
她说得对。墙壁开始蠕动，仿佛活了过来。原本笔直的走廊扭曲变形，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捏。
水泥墙面如同橡皮泥般柔软，钢筋在墙内蜿蜒游动。玻璃窗户像水面般波动，折射出扭曲的景象。整栋建筑仿佛失去了重力，在空中飘忽不定。
水泥、钢筋、玻璃在【祂】的影响下，所有的建筑材料都在违背它们应有的物理性质。
"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安卿鱼急切地说，
"否则精神病院保不住了..."
轰！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医疗区方向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混杂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
"发生什么了？"林七夜冲向监控屏幕。
"那些...那些仪器活过来了！"一个护士跌跌撞撞地跑进控制室，她的制服上沾满血迹，
"它们在跳舞，在表演，就像..."她说不下去了，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众人看向监控室的大屏幕：画面中，医疗仪器扭曲变形，组成了一支诡异的"舞团"。它们仍在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舞动，仿佛在演绎某种疯狂的艺术。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陈伶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祂】根本不是要毁灭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
"他要把一切都变成艺术品。"陈伶望向窗外扭曲的城市轮廓，
"活人、死物，甚至是规则本身。这个世界将变成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他作品中的一个道具。"
这个认知比单纯的毁灭更令人恐惧。永恒的疯狂，无尽的表演，失去自我意识的永生 - 这才是【祂】真正的目的。
"还有机会阻止这一切吗？"林七夜紧盯着陈伶。
他握紧了手中的铜铃，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也许...如果能找到戏法的本源。用最纯粹的戏法对抗扭曲的艺术。只是..."
"只是什么？"
"需要一个契机，"他看向街道上起舞的人群，"一个能唤醒所有人的时刻。"
就在这时，整栋大楼剧烈震动！结界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诡异的紫色光芒照亮了控制室。
"完了！"倪克斯脸色大变，"那些叛徒从内部破坏了结界！"
形势危急到了极点。医疗区已经沦陷，避难者失控，最后的防线即将崩溃。
而在这座正在扭曲变形的精神病院外，【祂】正带着他的"演员们"准备上演最后一幕。
但就在这时，林七夜注意到陈伶的表情有些异样，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想到什么了？"
"也许...我们还有最后一搏的机会。"他紧握铜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不过，需要所有人的配合。而且代价..."
他没说完，林七夜已经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这将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所有人的性命，甚至可能是整个城市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