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是谁？

他看向陈坛："老朋友，你真让我失望。好不容易培养了二十年，现在却要功亏一篑？"

"你...什么意思？"陈伶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你以为天音血脉的觉醒是巧合吗？"秦归大笑，

"是我！我在你出生时就做了手脚，就等着今天！"

"为什么！"

"因为只有同时具备天音血脉和混沌之力的容器，才能承载那个存在！"秦归的声音充满狂热，

"而你，就是最完美的容器！"

陈伶只觉得浑身发冷。一切都说得通了：他的特殊体质，陈宴的牺牲，甚至连天机关之战...都在秦归的计划之中？

"放开我父亲。"他强压怒火。

"可以。"秦归说，"只要你答应成为容器..."

"做梦！"

陈坛猛地挣脱束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古老的铜铃，双手颤抖着举过头顶，大声喊道：“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就在铃声响起的瞬间，整个天机关遗址仿佛被点亮了一般，光芒四射，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专门用来驱散邪祟。

“该死！”秦归的影子开始剧烈扭曲，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陈坛转头对儿子喊道：“快走！这个铃声只能暂时困住他，但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他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爸！"

“没时间解释了。”陈坛的身影开始逐渐变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记住，找到那个残缺的五面镜，所有的答案都藏在里面……”

他话未说完，一道耀眼的光芒就将一切都吞噬了。

当陈伶再次睁开眼睛时，父亲和秦归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下他一人站在空荡的空间里，回响着父亲最后的嘱咐。

地上只留下那个古老的铜铃，和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

陈伶独自坐在天音戏班的废墟中。父亲留下的铜铃静静躺在掌心，冰冷的触感提醒着昨夜并非梦境。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林七夜的声音传来。

"在想一些事情。"陈伶苦笑。

"关于你父亲？"

"不只是。"陈伶抬头望天,"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接触戏法，或许大家都能过上普通的生活。陈宴不会死，父亲也不会..."

"后悔了？"

"说不上后悔。"他摇摇头,"只是觉得...很累。"

林七夜在他身边坐下："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当守夜人吗？"

陈伶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似乎从没人问过。

"因为累。"林七夜说,"看着这个世界被污染，看着身边的人受苦...那种无力感比战斗更让人疲惫。"

他拿出一块怀表："这是我父亲的遗物。他也是守夜人，死在了一次行动中。"

"当时我也想过放弃，想过逃避。"他继续说,"但后来我明白，正是因为害怕失去，才更要去守护。"

陈伶低头注视着手中的铜铃，铃铛表面的纹路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时间的痕迹在此刻刻画出了父亲一次又一次为了对抗秦归而使用的痕迹。

他轻轻抚摸着铃身，仿佛能感受到父亲当年使用时那决然的力度和无奈的叹息。这只铃铛，曾是父亲与秦归之间无声的战场，如今静静地躺在她手中，等待着新的命运。

"可我连自已是谁都不确定了。"他轻声说,

"周清流的转世？天音血脉的继承人？还是秦归口中的容器？"

"你就是你。"林七夜说,"无论前世今生，无论血脉使命，选择权都在你手中。"

正说着，百里胖胖急匆匆跑来："老大！发现线索了！"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张泛黄的旧地图，纸张微微颤动，边缘还有些许磨损。

"查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陈叔留下的地址，是个古老的藏经阁。据说里头藏着不少世人难见的奇珍异宝。"

"五面镜..."陈伶喃喃道,"父亲说真相应该就在其中。"

"听着。"林七夜突然说,"这次行动非常危险。秦归很可能设下陷阱，你不必..."

"我去。"陈伶打断他,"不是为了什么天音血脉，也不是为了对抗秦归。我只是想...救回我的父亲。"

说这话时，他感觉体内的三重意识第一次达成了共鸣。周清流的执着，陈宴的担当，还有他自已的选择，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那好。"林七夜站起身,"136小队全体待命！"

"等等。"陈伶叫住他们,"让我一个人去。"

"开什么玩笑！"百里胖胖急了,"这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才不能连累你们。"陈伶露出一丝笑容,"再说...这是我和秦归之间的恩怨。"

"如果，我是说如果..."安卿鱼推了推眼镜,"你真的是他预定的容器呢？"

"那就更要去了。"陈伶的眼神变得坚定,"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众人还想说什么，但都被林七夜拦住："让他去吧。有时候，一个人的战斗比集体行动更有意义。"

"不过..."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耳机,"至少保持联络。我们会在暗中接应。"

陈伶接过耳机，心中一暖。

天边露出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陈伶最后看了眼废墟，那里有他最初学习戏法的地方，有无数美好的回忆，也有...最痛的诀别。

"等我回来。"他轻声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废墟中似乎传来一阵熟悉的曲调。那是天音戏班最古老的唱段，唱的是一个关于选择的故事。

陈伶突然笑了。是啊，从始至终，他都在不断做出选择。而这一次，他选择直面命运，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只是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

"保重。"林七夜拍拍他的肩。

陈伶点点头，转身走向晨光。他知道，前方或许有更艰难的抉择，但至少内心不再迷茫。

因为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不在血脉，不在戏法，而在于...心中的那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