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潜入敌营
"戏该怎么演，要看观众的心情啊。"
秦归的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恰到好处，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舞台演员。
但正因如此，陈伶心里反而更加警惕。越是精心设计的表演，往往越是危险的陷阱。
灰暗的光线中，秦归的面容若隐若现。
他微微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既然来都来了，何不演得更逼真些？"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朝着走廊深处走去，黑色风衣的衣角在幽暗中轻轻摆动：
"跟我来吧，让我带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寂静会'。"
陈伶站在原地，握紧了衣袋里的通讯器。那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此刻正像他的心跳一样剧烈震动着。
“这是个陷阱吗？还是难得的机会？”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交织闪现。
但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反而更可疑。
两人的脚步声在狭长的走廊里回响。随着深入，周围的温度似乎在逐渐降低。墙壁上时不时闪过几道诡异的微光，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眼睛。终于，在一扇雕刻着古怪符文的大门前，他们停下了脚步。
门扉无声滑开，眼前的景象让陈伶险些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大地下空间，像是一座地下大教堂。苍白的荧光从四壁的水晶柱中渗出，将整个空间染上一层诡异的微光。
数百名身着黑袍的信徒正跪坐在地上，整齐划一地念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他们的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能直接震动人的灵魂，让人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不适。
"欢迎来到'寂静会'的净心殿。"秦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
"这里是所有'追寻者'的圣地。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将有机会聆听'寂'的声音。"
陈伶强压住内心的震撼。根据之前掌握的情报，寂静会不过是个规模有限的组织。但眼前的景象却完全颠覆了这个认知。
光是这个地下据点，聚集的人数就已经是预估的数倍之多。而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信徒的眼神都异常狂热，显然已经完全被某种力量控制了心智。
"很惊讶？"秦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
"这还只是九大圣殿之一。在全球各地，像这样的据点还有很多。我们的力量，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庞大。"
他伸手指向大殿中央的一座祭坛。那是一座由黑色金属打造的六边形平台，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此刻，那些纹路正闪烁着幽幽的紫光：
"看到了吗？那是'寂音台'，是我们最重要的圣器之一。它能让人听见内心最深处的声音，感受到真正的'寂静'。"
正说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走上了祭坛。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色苍白，双眼无神，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像是在经历某种极度的痛苦。
突然，一道刺目的紫光从祭坛底部喷涌而出，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大殿。年轻人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都渗出紫色的血液，整个人逐渐化作一团诡异的雾气，最后消散在空中。
周围的信徒对这一幕视若无睹，依旧在虔诚地念诵经文。
"可惜。"秦归轻轻摇头，语气中却听不出多少惋惜，"又一个失败品。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寂'的力量，大多数人的意识都会在净化过程中崩溃。"
陈伶强忍着不适，脑海中飞速运转。
这哪里是什么宗教组织，分明是一个披着信仰外衣的疯狂实验室！他们在用人进行某种危险的实验，而那些所谓的"净化仪式"，不过是为这些疯狂行径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别这么惊讶。"秦归察觉到他的反应，语气平淡地说道，
"为了听见'寂'的声音，总要付出一些代价。这是必经之路，每个真正的追寻者都明白这一点。"
就在这时，陈伶注意到大殿另一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是阡陌！可眼前的阡陌和他印象中的形象判若两人。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瘦得皮包骨头，面容憔悴，眼神空洞，走路时甚至有些摇摇晃晃。
"他怎么会......"
"进化的后遗症。"秦归适时解释道，"每次尝试接触'寂'，都会消耗大量精神力。普通人最多只能承受两到三次，再多就会彻底崩溃。"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陈伶，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但你不一样。你体内的三重意识，或许能承受这种力量。这是天赐的礼物，不是吗？"
陈伶心头一震。原来如此！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分离三重意识，而是要利用这种特殊体质来承载某种未知的力量！这个发现让他背后直冒冷汗，但表面上却要装作跃跃欲试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钟声突然响起。原本平静的大殿瞬间变得躁动不安，信徒们纷纷站起身，脸上露出期待和紧张交织的表情。
"时间到了。"秦归说，"'寂月'就要来临，我们需要做最后的准备。"他转向陈伶，目光灼灼：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成为一名真正的'追寻者'？"
这是个考验，也是深入核心的机会。陈伶深吸一口气，故作热切地说：
"如果能获得真正的宁静...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很好。"秦归露出满意的微笑，"跟我来，让你见见我们真正的领袖。"
他们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一个更加幽深的大殿。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殿内燃烧着紫色的火焰，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参见圣主！"秦归恭敬地行礼。
陈伶这才注意到殿中央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看起来已经很老了，皮肤皱纹密布，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那不是普通老人浑浊的目光，而是一种超越了人类的锐利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我感受到了。"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你体内的混乱...和潜力。"
他向陈伶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声音'。"
危险！陈伶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一旦靠近那个老者，所有的伪装都将功亏一篑。但此时退缩，必定会引起怀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报告！东区据点遭到守夜人突袭！"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什么？"秦归脸色一变，"怎么会......"
混乱中，陈伶抓住机会，迅速将一枚符咒贴在墙角的阴影处。那是安卿鱼给他的记录符，能够保存周围发生的一切。这些信息对于后续的行动至关重要。
"你去看看情况。"老者对秦归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陈伶一眼，"至于你...我们改日再谈。"
等走出大殿，秦归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方才的意外从未发生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陈伶："记住，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要保密。"
"当然。"陈伶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点头，心脏却在狂跳。他已经获得了太多重要信息，必须尽快找机会传递出去。
但他没有注意到，在转身的瞬间，秦归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就像一个看到好戏即将上演的......观众。
而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