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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年终密令,风起东海!

她指尖捻着那张从影墟传来的密报。

纸上“澜汐有变,东海之鱼,欲跃龙门”十二个字,仿佛十二根淬毒的冰针,扎得她血脉刺痛。

她知道,这绝非危言耸听。

澜汐城,那座用金银与欲望堆砌起来的东海明珠,即将成为吞噬一切的漩涡。

就在这时,窗外再次传来那模仿虫鸣的暗号,比上一次更加急促。

一声长,三声短。

这是最高等级的警讯!

姜蕊萱心中猛地一沉,快步走到窗边,依着旧法将窗栓拨动半分。

这一次,递进来的不再是纸卷,而是一枚被火漆封口的细小竹管。

她接过竹管,那黑影甚至没有片刻停留,便消失在风雪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回到灯下,姜蕊萱用金簪挑开火漆,倒出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凑近烛火,一行小字如鬼魅般浮现。

“帝令,叶孤寒,腊月廿八,巡防澜汐,会晤贵客。”

短短十六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姜蕊歪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是了!

就是这次!

前世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一次所谓的“巡查海防”。

叶孤寒在澜汐城,与来自敌国的密使搭上了线。

所谓的“贵客”,根本就是披着商人外衣的敌国间谍!

从那以后,叶孤寒便开始利用兵部尚书的职权。

将北境的军械、粮草、布防图,源源不断地通过澜汐城的海路,倒卖给翰昌国。

他用将士们的鲜血和性命,换取了敌国支持他谋朝篡位的承诺!

最终,北境寒阙关大败,数十万将士埋骨沙场,其中就包括她那远在边关,刚刚崭露头角的次子,叶流城!

“嗬……”

姜蕊萱发出一声压抑的、仿佛困兽般的低吼,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抠出了几个血印。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染红了那张写着密令的纸条。

她死死盯着“澜汐城”三个字,那字迹在烛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扭曲成一张张嘲讽的、狰狞的脸。

她不能让历史重演!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孤寒,再次踏上那条通敌卖国的死路!

她必须去!

她必须亲眼盯着他,在他与敌国密使交易的现场,抓住他叛国的铁证!

这股决绝的念头,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她整个心脏。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和……女人身上的脂粉香。

是叶孤寒回来了。

从他最喜欢去的销金窟,醉月楼回来了。

姜蕊萱迅速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一撮飞灰,这才将所有的情绪敛入眼底,恢复了那副温婉恭顺的模样。

门被推开,裹挟着一身寒气的叶孤寒走了进来。

他看也没看桌边等候的妻子,自顾自地解下身上的大氅,语气里满是不耐。

“这么晚了,还不睡?”

姜蕊萱起身,为他端上一碗早己温好的参汤,声音柔和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夫君为国事操劳,妾身心中挂念,自然睡不着。”

叶孤寒接过汤碗,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一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少拿这些话来烦我,朝堂上的事,不是你该打听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锋,他一如既往地轻蔑。

姜蕊萱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讥讽,依旧浅浅地笑着,为他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领。

“夫君误会了,妾身怎敢打听国事。”

她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他的领口,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只是听府里的下人说,您不日便要远行,前往东海澜汐城?”

叶孤寒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像一头被触碰了逆鳞的猛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谁准你听这些闲言碎语的?是哪个奴才这么多嘴!”

他的力气极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姜蕊萱疼得脸色发白,却依旧强撑着,抬起头,迎上他满是猜忌的目光。

“夫君,您弄疼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也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等大事,下人们都在传,妾身身为您的妻子,怎会不知?我……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看着她这副柔弱的样子,叶孤寒眼中的警惕才稍稍褪去,但语气依旧冰冷。

“一次寻常的巡防,有何可担心的?妇人之见!”

他甩开她的手,转身欲走。

“管好孩子,管好这个家,就是你的本分。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姜蕊萱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叶孤寒的耳中。

“夫君,请带我同去。”

叶孤寒的背影僵硬如铁。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在昏黄的烛光下,迸射出骇人的寒光,死死锁在姜蕊萱脸上。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能将人冻伤的寒气。

姜蕊萱垂下眼帘,避开他审视的锋芒,将手腕从他松开的桎梏中轻轻抽出。

那被捏出的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将那句让他震惊的话,用一种更轻、却更坚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夫君,妾身想与您同去澜汐城。”

“呵。”

叶孤寒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他踱步上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姜蕊萱完全笼罩。

“你去澜汐城?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海途颠簸,风浪险恶,不是你这种养在深闺的妇人该去的地方!”

这是他惯用的轻蔑,是他维持掌控的武器。

姜蕊萱没有反驳,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语气温顺得像一只驯服的猫。

“夫君教训的是,妾身一介女流,自然不懂行军布防的艰辛。”

她顿了顿,抬起头,一双水眸首视着他,话锋陡然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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