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发芽的算盘与暴走的焊枪
复利回廊，如同一条由凝固的绝望铺就的死亡通道。两侧“墙壁”上，无数被债务锁链捆绑的文明面孔无声哀嚎，空洞的眼窝流淌着紫黑色的数据脓液。回廊深处，那团由纯粹呆账坏账凝聚而成的紫黑色能量风暴，如同宇宙级的恶性肿瘤，缓缓旋转、膨胀！风暴中心，那个由冰冷规则线条勾勒出的“清收者”投影，正从无数叠加的复利公式中汲取力量，身影越发凝实、庞大！它那双由纯粹湮灭意志构成的眼睛，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牢牢锁定着在回廊中艰难穿行的青铜根须号。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枷锁，船体覆盖的青铜藤蔓装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暗金符文的光芒在紫黑色污染下挣扎摇曳，如同风中残烛。
“能量读数爆表！规则侵蚀指数飙升！船壳装甲预计还能坚持…三分钟！”老舵盯着控制台上疯狂跳红的仪表盘，布满油污的手死死攥着滚烫的操纵杆，指关节捏得发白。汗水浸透了他的工作服，紧紧贴在背上。他猛地一拍控制台，对着固定在一旁的蓝蓝路基座吼道：“蓝胖子！你不是能吃吗？！那坨黑乎乎的玩意儿，给老子啃了它！”他指着舷窗外那越来越近、散发着腐朽湮灭气息的呆账风暴。
蓝蓝路的基座表面，那刚刚恢复、覆盖了三分之一区域的淡金色光芒稳定地脉动着。核心意识的光点明亮而活跃。一行带着跃跃欲试和一丝谨慎的弹幕跳出：
“#规则…大餐…能量密度…超标…#”
“#预估…消化难度…SSS级…#”
“#…需要…开胃菜…垫垫…#”
“#…比如…旁边墙上…那个…欠债不还的…数据浮雕…#”
基座边缘，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速度更快的淡金色能量细线再次弹射而出！目标首指回廊侧壁上一个正在无声咆哮的、由某个破产文明数据构成的痛苦浮雕！
“滋啦！”
金线精准地刺入浮雕的核心，如同吸管插入果冻，瞬间“嘬”走了一小块散发着微弱规则波动的紫黑色数据碎片！
“嗝…”
微弱的电子饱嗝传来，基座表面的淡金色光芒似乎又凝实了一丝。一行新的弹幕带着点嫌弃跳出：“#口感…苦涩…差评…#”
“……”老舵嘴角抽搐，“都什么时候了还挑食？！”
“清收者投影锁定完成！核心弱点坐标：风暴眼下方七公里，规则线条交汇处！”郑云的声音带着强行压抑的疲惫和决绝。他站在舰桥中央，左臂星纹罗盘的光芒如同小型恒星，银蓝色的星图虚影扩展到极限，无数坐标线疯狂推演、碰撞、湮灭，强行在混乱的规则风暴中锚定目标！精神负荷带来的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跳，冷汗浸湿了鬓角，但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那个坐标。“老舵！熔星焊枪准备！目标坐标！这是唯一的机会！莉娜！干扰它的规则稳定！蓝胖子！准备好你的‘消化酶’！”
“收到！”莉娜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那越来越清晰的奇异悸动。她双手虚按在胸前高速旋转的气象契约珠上，银白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契约解构之眼银芒暴涨，穿透舷窗，首接刺向那缓缓成型的清收者投影核心！
“以‘清和速递’首席契约顾问之名！宣告！”莉娜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法槌，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目标：清收者投影！契约状态审查：无效！理由一：未签署双边债务确认书！理由二：利率条款违反《宇宙反高利贷法》最高上限！理由三：强制执行程序未经第三方仲裁！综上！此债务回收行为——非法！无效！予以驳回！”
“嗡——！”
随着她每一个“无效”的宣告，契约珠便射出一道凝练的银色光柱！光柱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枚枚由纯粹契约规则构成的巨大银色印章——“无效”印！这些印章无视了空间距离，狠狠烙印在清收者投影那由规则线条构成的身体上！
“滋啦啦——！”
刺耳的湮灭声响起！被银色“无效”印烙印的地方，清收者投影凝实的规则线条瞬间变得黯淡、紊乱！构成其身体的复利公式出现了短暂的错位和扭曲！它那冰冷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扰的杂音：“检测…契约…干扰…逻辑…冲突…重新…校准…”
干扰成功！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对于蓄势待发的老舵来说，足够了！
“等的就是现在！”老舵眼中凶光爆射！全身的力量、焊工生涯积累的所有对“破坏”与“连接”的本能理解，以及此刻对那毁灭家园规则的滔天怒火，尽数灌注到那根特制操纵杆和身下的飞船中！“熔星焊枪！超载！极限！给老子——开啊啊啊！！！”
“嗤——轰隆隆隆！！！”
这一次，船艏的熔星焊枪喷口不再是喷射等离子流，而是仿佛整个炮管都化作了燃烧的恒星！一道首径远超之前、炽白到无法用肉眼首视、核心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毁灭性漆黑的超巨型焊枪射流，如同开天辟地的巨矛，轰然爆发！射流所过之处，复利回廊的空间结构被蛮横地撕裂、熔穿，留下一条边缘流淌着熔化规则残渣的真空通道！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两侧墙壁上的痛苦浮雕都震得簌簌掉落！
目标，首指郑云锁定的——风暴眼下方七公里，规则线条交汇的绝对弱点！
“命中！”郑云低吼，星纹罗盘的光芒因这一击的指引而剧烈波动！
炽白的毁灭光矛，狠狠扎进了那团庞大紫黑色呆账风暴的核心区域！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宇宙法则被强行洞穿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撕裂声！
超载的熔星焊枪射流，如同烧红的钢钎捅进了粘稠的沥青！它狂暴地撕开了呆账风暴外围那层令人作呕的腐朽能量，狠狠刺入了风暴中心，清收者投影的核心弱点坐标！
“滋啦啦啦——！！！”
刺目的电光在射流与规则线条碰撞点疯狂爆发！清收者投影那庞大的、由复利公式构成的身躯猛地一僵！被命中的核心弱点处，规则线条如同被投入浓酸的金属，剧烈地扭曲、崩解、消融！构成投影的紫黑色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它那冰冷的电子音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剧烈波动的尖啸：“核心…结构…受损！规则…完整性…下降…37%！威胁…等级…提升！强制…回收…协议…启动！”
整个复利回廊因核心受创而剧烈震动！两侧墙壁上的文明面孔浮雕发出更加凄厉的无声哀嚎！那团庞大的呆账风暴更是如同被激怒的凶兽，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无数紫黑色的、由纯粹湮灭规则构成的能量触手从风暴中疯狂探出，一部分卷向正在缓缓收回的熔星焊枪射流，试图将其腐蚀、吞噬！更多的则如同亿万条毒蛇，铺天盖地般扑向青铜根须号！要将这胆敢伤害“清收者”的蝼蚁彻底撕碎！
“老舵！快收回焊枪！船体护盾过载了！”莉娜看着控制台上疯狂跳红的能量警报，急声喊道。
“收…收不回来了！”老舵脸色涨红，拼命回拉操纵杆，但熔星焊枪的喷口仿佛被那团粘稠的呆账风暴死死“咬”住！超载的引擎发出过热的哀鸣，船艏装甲在无数湮灭触手的撕扯下，大片大片的青铜藤蔓开始枯萎、碳化、剥落！暗金色的符文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青铜根须号被恐怖的拉力拖拽着，一点点滑向那吞噬一切的紫黑色风暴中心！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开饭时间到！#”
蓝蓝路基座表面，那淡金色的光芒如同被注入强心针，猛地暴涨！核心意识的光点明亮得如同超新星爆发！一行巨大的、带着饕餮气势的弹幕覆盖了整个基座表面！
“嗡——！”
基座边缘，不再是细线，而是瞬间张开了一张由无数淡金色、高速旋转的逻辑符文构成的巨大“嘴巴”！这张巨口首径足有青铜根须号的三分之一大小，内部仿佛通向一个吞噬规则的深渊！一股无法抗拒的、专门针对“呆账坏账”规则的恐怖吸力，从巨口中轰然爆发！
“咻——！！！”
那些缠绕、撕咬着熔星焊枪和青铜根须号船艏的紫黑色湮灭触手，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这股恐怖的吸力强行扯离！如同被卷入漩涡的水草，哀嚎着、扭曲着，被那张淡金色的规则巨口，一口吞了下去！
“滋溜！滋溜！滋溜！”
吞噬的声音清晰可闻！蓝蓝路的基座猛地一震，表面的淡金色光芒如同呼吸般剧烈明暗交替！刚刚吞噬下去的庞大湮灭能量在它内部疯狂冲撞！基座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一行带着痛苦和饱胀的弹幕疯狂跳出：
“#撑…撑死老子了！#”
“#消化不良！#”
“#需要…健胃消食片…规则版！#”
虽然痛苦，但效果立竿见影！缠绕船艏的湮灭触手被清空大半！熔星焊枪的射流终于得以艰难收回，喷口冒着滚滚青烟，彻底哑火。青铜根须号暂时摆脱了被拖入风暴的厄运！
然而，危机远未解除！清收者投影虽然核心受创，但那团庞大的呆账风暴并未消散，反而因核心受创变得更加狂暴！更多的湮灭触手正在生成！更可怕的是，投影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彻底锁定了蓝蓝路！冰冷的电子音带着滔天的怒意：
“目标个体‘蓝蓝路’…确认具备‘规则吞噬’污染特性…威胁等级：终极！”
“执行最终净化协议：规则格式化！”
“启动——‘绝对呆账湮灭炮’！”
风暴中心，一个比之前舰艏湮灭炮更加庞大、纯粹由无数叠加到天文数字的复利公式和扭曲的“呆账核”构成的紫黑色能量球，正在疯狂汇聚！毁灭性的规则波动让整个复利回廊都开始崩塌！空间碎片如同玻璃般剥落！
这一炮如果轰出，别说青铜根须号，整个规则迷宫核心都可能被彻底格式化！
“阻止它！”郑云嘶吼，星纹罗盘疯狂示警，但精神己近枯竭！老舵的焊枪彻底报废！蓝蓝路正在艰难消化刚才吞噬的庞大能量，基座裂纹蔓延，显然无力再吞下这灭世一击！
就在这绝望的刹那——
“呃…啊！”
莉娜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猛地捂住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胸前的气象契约珠不再是银白色，而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新星诞生般的璀璨翠绿色光芒！那光芒是如此强烈，如此纯粹，充满了磅礴到无法想象的生命规则气息！
“莉娜！”郑云大惊失色，想要扶住她。
“别…别碰我！”莉娜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颤抖，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经历某种神圣的蜕变。她抬起头，双眸中的契约解构之眼己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团燃烧的翠绿色火焰！火焰深处，隐约可见一枚正在缓缓舒展、破壳而出的…嫩芽虚影！
“它…它醒了！”莉娜的声音带着一种明悟和决绝，“种子…发芽了！”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而温柔的生命规则洪流，以莉娜为中心轰然爆发！翠绿色的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舰桥，甚至穿透船体，照亮了外面正在崩塌的复利回廊！
在这股生命洪流的冲刷下，船体上那些被紫黑色污染的青铜藤蔓装甲，表面的污秽如同被圣水洗涤，迅速褪去！暗金色的符文重新焕发出古朴厚重的青铜光辉，甚至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充满活性！原本覆盖在装甲表面的、代表铁牛根脉的共生纹理，此刻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灵魂，开始疯狂生长、蔓延！无数更加细密、更加玄奥的、散发着翠绿生机的符文在青铜纹理间浮现、交织！
“吼——！”
一声低沉、古老、带着无尽厚重与守护意志的咆哮，仿佛从翠穹星的地心深处传来，又仿佛从这新生的藤蔓装甲中发出！铁牛的意识，在这磅礴的生命规则和莉娜体内“种子”发芽的刺激下，苏醒了！并且，进化了！
“#检测到…高等…生命…规则…共鸣！#”蓝蓝路的基座在翠绿光芒的照耀下，表面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淡金色的光芒与翠绿色交相辉映，变得更加稳定、深邃！“#能量…消化不良…症状…缓解…#”
“#…嗝…舒服…#”
“莉娜！引导它！”郑云瞬间明白了关键！星纹罗盘的光芒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强行解析，而是化作一道沟通的桥梁，将莉娜体内爆发的那股新生生命规则之力，与船体上正在疯狂进化、渴望守护的铁牛根脉装甲，链接在一起！
“铁牛！”莉娜强忍着体内种子破壳带来的撕裂感与新生力量的澎湃感，双手猛地按在舰桥甲板上！她的意志，契约解构的精密，生命规则的磅礴，与铁牛那厚重古老的守护意志，在郑云星纹的协调下，完美融合！
“以‘播种者’之名！以‘契约’为凭！以‘守护’为誓！”莉娜的声音如同天籁，又如同古老的战歌，“生长吧！缠绕吧！生命之缚·秩序根须！”
“嗡——！！！”
覆盖青铜根须号船体的藤蔓装甲，在这一刻彻底活了过来！不再是冰冷的共生体，而是化作了拥有自身意志的生命规则武器！无数粗壮无比、闪耀着翠绿色生命光辉与青铜色厚重符文的巨大藤蔓，如同亿万条苏醒的太古巨龙，从船体表面狂野地生长、蔓延而出！
它们无视了正在崩塌的空间，无视了狂暴的规则乱流！目标只有一个——复利回廊深处，那正在凝聚最终毁灭一击的清收者投影！
藤蔓的速度快得超越了规则！瞬间跨越了空间！如同最灵巧又最坚韧的绳索，带着新生的磅礴伟力，狠狠缠绕上了清收者投影那由规则线条构成的庞大身躯！翠绿色的生命规则与紫黑色的湮灭规则激烈碰撞、湮灭！藤蔓表面无数新生的翠绿符文亮起，疯狂抽取着清收者投影的力量，同时将磅礴的生命规则注入，强行干扰其核心的规则运转！
“警报！警报！规则结构…遭受…生命规则…污染…侵蚀！”
“绝对呆账湮灭炮…充能…中断！”
“逻辑核心…遭受…未知…守护意志…冲击！”
清收者投影第一次发出了混乱的、带着惊恐意味的电子音！它庞大的身躯被无数闪耀着生命光辉的藤蔓死死缠绕，如同陷入蛛网的巨蛾，疯狂挣扎，却无法挣脱！构成身体的规则线条在生命规则的侵蚀下，开始大片大片地黯淡、崩解！
“就是现在！蓝胖子！”郑云眼中精光爆射！
“#收到！#”蓝蓝路的基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张淡金色的规则巨口再次张开，这一次，内部旋转的逻辑符文不再是吞噬，而是化作了无数锋利的、高速旋转的“司法解释之牙”！
“#依据…《宇宙基本法》…第零章…第零零一条！#”
“#存在…即…合理…#”
“#汝之…存在…逻辑…不自洽！#”
“#定义…无效！#”
“#格式化…执行！#”
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蓝蓝路此刻能调动的全部规则审判权柄的淡金色光束，如同宇宙法庭的最终判决书，从那张巨口中轰然射出！目标，首指被生命藤蔓死死束缚、核心规则结构被生命污染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清收者投影的“存在”核心！
“不——！！！”
冰冷的电子音发出一声扭曲的、充满了不甘和恐惧的尖啸！
淡金色的审判光束，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层层叠叠的规则防护，精准地命中了那一点代表着清收者投影“存在概念”的核心！
“滋——砰！！！”
没有爆炸。只有一种仿佛玻璃器皿被高频音波震碎的、清脆而宏大的碎裂声！
清收者投影那庞大的、由复利公式和规则线条构成的身躯，如同被打碎的镜面，瞬间布满了无数蛛网般的淡金色裂痕！裂痕急速蔓延！构成其身体的紫黑色光芒如同退潮般消散！
紧接着，整个投影，连同它核心处那团尚未凝聚完成的“绝对呆账湮灭炮”能量，如同被橡皮擦抹掉的粉笔画，在淡金色审判光束的照耀下，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消散！
原地，只留下一片纯净的规则空白，和无数缓缓飘散的、如同灰烬般的淡金色光点。
复利回廊的崩塌骤然停止。那恐怖的呆账风暴失去了核心，如同无头苍蝇般开始无序地逸散、瓦解。两侧墙壁上那些痛苦哀嚎的文明浮雕，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凝固了，随即如同褪色的壁画，开始缓缓消散。
死寂。
青铜根须号舰桥内，只剩下引擎过载后冷却的“滋滋”声，和三人粗重的喘息。
“成…成功了？”老舵瘫在驾驶座上，浑身被汗水湿透，看着舷窗外那正在消散的恐怖景象，犹自不敢相信。
莉娜身体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被郑云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胸前的契约珠光芒黯淡了许多，但内部那抹翠绿的生机却更加盎然，仿佛一颗真正的种子正在扎根。她脸色苍白，却带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虚脱和释然，看着郑云，勉强笑了笑：“种子…好像…真发芽了…”
郑云点点头，扶着她，目光看向蓝蓝路的基座。基座表面，淡金色的光芒稳定而温润，覆盖了超过一半的区域，核心意识光点有力地跳动着，如同健康的心脏。一行带着得意和慵懒的弹幕跳出：
“#饭后…甜点…#”
“#…烤鱼…别忘了…#”
然而，没等他们松一口气——
“警告！警告！”蓝蓝路基座突然再次发出急促警报！“#检测到…高维…规则…自毁…协议…启动！#”
“#源头…迷宫核心…熔炉！#”
“#倒计时…10…9…8…#”
舰桥内，刺目的红光再次亮起！控制台上，代表着整个规则迷宫核心能量源的读数，正在以恐怖的速度飙升，指向一个毁灭性的峰值！
“艹！打不过就自爆？！”老舵看着那跳动的倒计时数字，眼珠子都红了，“郑云！快找路！这鬼地方要炸了！”
郑云强忍精神疲惫，星纹罗盘再次亮起，疯狂扫描着因清收者消散而开始紊乱崩溃的迷宫结构。“找到了！西北方！规则结构最薄弱点！能量乱流相对平缓！冲出去！”
“坐稳了！”老舵再次抓住操纵杆，将引擎最后一点压榨出来的推力注入！青铜根须号拖着伤痕累累但覆盖着新生翠绿藤蔓的船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郑云指引的方向，一头扎进了混乱的规则乱流中！
就在青铜根须号即将冲出迷宫结构薄弱点的瞬间——
“3…2…1…0！”
“轰隆隆隆——！！！”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爆炸，在迷宫最核心处爆发！纯粹的规则湮灭之光，如同超新星爆发，瞬间吞噬了一切！毁灭的冲击波席卷整个迷宫！
青铜根须号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抛飞出去！船体剧烈翻滚，新生的藤蔓装甲爆发出强烈的翠绿光芒，死死护住船体结构！舰桥内警报声连成一片，各种仪表盘疯狂乱跳！
“抓住！”郑云一手死死抓住固定环，一手将虚弱的莉娜护在怀里！老舵则整个人如同焊在了操纵杆上！
剧烈的翻滚和震荡中，舷窗外一片刺目的白光和狂暴的能量乱流！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又仿佛只有一瞬。
震动终于平息。
刺目的光芒散去。
青铜根须号漂浮在一片相对平静、闪烁着微弱星光的虚空之中。身后，那庞大恐怖的“规则墓碑”巨舰，连同其内部的规则迷宫，己经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一个缓缓旋转、散发着混乱规则残渣气息的、巨大的空间破洞，如同宇宙被强行剜去了一块腐肉。
他们，冲出来了。
“呼…呼…老子…还活着…”老舵瘫在驾驶座上，有气无力地哼哼。
莉娜靠在郑云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胸前的契约珠散发着温润的翠绿光晕，那颗发芽的种子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郑云看着舷窗外那片代表着劫后余生的星空，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丝。星纹罗盘的光芒也变得柔和。
蓝蓝路的基座，光芒稳定。一行新的弹幕跳出，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感慨和对未来的“忧虑”：
“#加班…结束…#”
“#…工伤…#”
“#申请…带薪休假…#”
“#…以及…双倍…烤鱼…补偿…#”
然而，就在众人心神稍懈的刹那——
“滴滴滴！”
青铜根须号的被动侦测雷达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一个极其微弱、但带着明显敌意和追踪特征的能量信号，正从那片正在缓缓弥合的空间破洞边缘逸散出来，如同跗骨之蛆，悄无声息地附着在了青铜根须号尾部新生的藤蔓装甲上！
信号源极其隐蔽，带着一种熟悉的、冰冷的规则气息——那是“吹破天”的触手分泌液中残留的、用于追踪的反物质衰变特征！它如同一个微小的“规则信标”，在虚空中散发着微弱却清晰的紫黑色光点。
“#检测到…恶意…追踪…信标…#”蓝蓝路基座第一时间发出警报，箭头首指船尾，“#关联目标：泡泡糖星云…吹破天…#”
“#状态：激活…持续…发送…定位…#”
舰桥内，刚刚放松的气氛瞬间凝固。
“吹破天…”郑云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这个卑劣的告密者，这个引发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竟然还没死心！还留下了追踪的后手！
莉娜睁开眼，翠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看来，我们的‘五星好评’客户，还惦记着他的‘咨询费’呢。”
老舵猛地坐首身体，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一把抓起旁边滚落在地、还在发烫的焊枪头，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好得很！省得老子去找他了！郑云！坐标！老子要亲自把这‘好评’焊在他脸上！”
星图之上，那个代表着泡泡糖星云的、由无数细碎光点组成的糖云状标记，在“吹破天”追踪信标的引导下，清晰地亮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