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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罗汉堂的相位校准

时空特征向量 不惑之一路有惑 7926字 2025-06-08 04:43

地铁在幽暗的隧道中疾驰,车厢轻微的摇晃仿佛陈数仍未平息的心跳。追踪者E那冰冷的割喉手势和代号深深刻入脑海。归元寺,五百罗汉堂,父亲坐标(E)…铜铃接收到的信息究竟是陷阱,还是绝境中唯一的生门?

陈数不敢耽搁,在确保甩掉可能存在的尾巴后,他换乘、绕路,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利用复杂的城市交通网络彻底隐匿行踪,最终在傍晚时分抵达了暮色笼罩的归元寺。寺内香客渐稀,古朴的建筑在夕阳余晖中投下长长的影子,肃穆中透着一丝静谧的诡异。

他没有贸然进入罗汉堂,而是绕着殿堂外围缓缓行走,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铜铃,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描着周遭的空间结构和信息流。追踪者E随时可能出现,他必须掌握主场优势。

铜铃在他贴近五百罗汉堂外墙时,震动陡然加剧!不再是脉冲,而是一种持续的、低沉的嗡鸣。同时,陈数敏锐地感知到,整个罗汉堂的空间结构…存在一种极其细微的、规则性的相位偏移!仿佛五百尊罗汉塑像构成的阵列,并非完全固定于三维空间,而是在一个更高的维度上存在着微妙的相位差!

“不是静态阵列…是动态相位校准阵列!”陈数瞬间明悟,眼中精光爆射,“整个罗汉堂,是一个庞大的‘时空相位调节器’!利用五百罗汉不同的姿态、神情、法器构成的拓扑多样性,形成复杂的干涉场,稳定或微调局部时空参数!”他想起了幼时祖父带他来此,指着神态各异的罗汉说:“数儿,你看,众生百态,看似无序,实则各有其位,共守平衡。”

父亲方建国选择这里作为坐标点,绝非偶然!罗汉堂的相位阵列,很可能就是激活或稳定某个关键时空节点的“调节旋钮”!而追踪者E的目标,极可能是利用这块相位校准“基板”,进行某种危险的逆向操作!

他悄无声息地潜入罗汉堂。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五百尊或怒目、或慈悲、或沉思的罗汉塑像在幽暗中静静矗立,形成一片沉默的森林。空气凝重,弥漫着香烛和灰尘的味道。

铜铃的震动在这里达到了顶峰,几乎要脱手而出!陈数强忍着手掌的麻痹感,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就在铜铃暴露在殿内空气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铜铃自行悬浮而起,发出柔和的光芒!同时,罗汉堂深处,一尊不起眼的、手持金刚杵的罗汉塑像底座下方,也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两处光芒遥相呼应!

“共鸣点!”陈数立刻锁定目标位置,快步上前。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

“相位校准程序启动。目标:锁定‘工程师’,提取‘时间花粉’协议。”

漆黑的风衣如同融入殿内的阴影,追踪者E无声无息地从一尊巨大的伏虎罗汉像后转出。他手中的几何徽章悬浮于身前,散发出比地铁站强烈数倍的能量波动!无数道无形的能量丝线从徽章中射出,精准地连接到大殿各处关键的罗汉塑像上!被他连接的罗汉塑像瞬间“活化”,原本陶土或木质的身体表面泛起冰冷的金属光泽,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缓慢而僵硬地转动头颅或手臂,数百道冰冷的目光聚焦在陈数身上!

整个罗汉堂的相位阵列,正在被E强行篡改、转化为他的战斗堡垒和封锁囚笼!

“佩亚诺傀儡阵列激活。抵抗无效,工程师。”E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冰冷的机器。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被“傀儡化”的罗汉正挣脱基座,迈着沉重的步伐围拢过来!它们每一步落下,都引发大殿地面的轻微震动,无形的相位干扰力场如同枷锁般层层套向陈数!

陈数瞬间被逼入绝境!他大脑超频运转,如同燃烧的恒星:

敌人控制方式:E通过徽章能量丝线连接傀儡节点,本质是拓扑网络控制。

己方优势:铜铃与特定罗汉(金刚杵罗汉)存在原生共鸣,这是未被污染的“纯净节点”。

破局关键:破坏E的拓扑控制网,或利用纯净节点反向干扰、夺取阵列控制权!

“相位…校准…”陈数死死盯着手中剧烈震动的铜铃和金刚杵罗汉底座的光芒,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既然你能校准,我也能!”

他不再犹豫!在最近的傀儡罗汉巨掌拍下的瞬间,他猛地向侧前方翻滚,同时将手中的铜铃狠狠砸向金刚杵罗汉的底座!

“叮——嗡!!!”

铜铃与底座接触的刹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共鸣!一圈纯净的乳白色光环以接触点为中心猛然扩散!

光环扫过之处,奇迹发生了!

那些被E能量丝线控制的傀儡罗汉,动作瞬间变得迟滞、混乱!连接在它们身上的能量丝线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冰线,剧烈扭曲、抖动、闪烁不定!光环所蕴含的、源自罗汉堂阵列原生秩序的“纯净相位波”,正在疯狂干扰甚至试图覆盖E强行注入的控制信号!

整个大殿的空间相位干扰力场也剧烈波动起来!

“相位冲突!阵列稳定性暴跌!”E的声音首次出现了一丝波动(极其细微),他立刻加大徽章能量输出,试图重新稳定控制网络。

这正是陈数等待的机会!他如同鬼魅般在动作僵硬的傀儡罗汉间穿行,目标首指被光环暂时压制的能量丝线节点!他的大脑如同最高速的计算机,精准计算着每一根能量丝线在混乱中的波动频率和能量涡点(类似网络信号冲突时的丢包点)。

“就是这里!”陈数锁定了一根连接在E徽章与一尊持瓶罗汉之间的、因剧烈冲突而极度不稳定的能量丝线!这根丝线,就是E控制网络此刻最脆弱的“弦”!

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只有…几粒之前收集、贴身保存的“时间花粉”!花粉对稳定时空有效,对极度不稳定的能量“弦”呢?

赌了!

陈数屈指一弹!

一粒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时间花粉”,如同精准的子弹,瞬间命中了那根剧烈抖动的能量丝线核心涡点!

嗤——!

如同烧红的铁线浸入冷水,那根能量丝线瞬间被“冻结”、“固化”!不再是流动的能量,而成了一根脆弱的、布满奇异结晶的“玻璃丝”!

E闷哼一声(虽然轻微),显然受到了反噬!徽章的光芒都为之一暗!

更致命的是,这根被“固化”的能量丝线,如同病毒般,其固化效果竟沿着网络拓扑结构,反向朝着E的徽章和他自身蔓延而去!同时,罗汉堂的相位阵列在原生纯净光环和时间花粉的双重作用下,开始剧烈排斥E的入侵控制信号!

整个大殿的空间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影疯狂扭曲!五百罗汉塑像在纯净秩序与混乱控制的冲突中震颤!

E终于意识到事态失控!他猛地切断徽章与所有能量丝线的连接,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向后急退!但仍有几缕固化的“能量结晶”如同跗骨之蛆,沾染在他的风衣袖口!

“相位校准失败。污染等级上升。执行脱离。”E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他毫不犹豫地启动徽章,一道紫黑色的空间裂缝在他身后瞬间张开!

就在他即将退入裂缝的刹那,陈数强忍着大脑因超频计算带来的剧痛和眩晕,死死盯着E兜帽下若隐若现的下颌轮廓和风衣上的固化结晶,用尽力气喊道:

“方建国副手,‘鹰眼’程颐!你体内的佩亚诺化晶体…我父亲的自毁程序留下的吧?!‘时间花粉’不是武器,是解药!是父亲留给你…和这个世界的‘自愈协议’!”

E的身影在裂缝前骤然僵住!

这个代号,如同禁忌的咒语,穿透了他冰冷机械的表象!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扯下兜帽,但动作却在中途僵住。风衣上那些固化的结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呼应陈数的呼喊。他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极其复杂、剧烈挣扎的情感——痛苦、悔恨、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最终,他没有回头。那道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协议…错误…自愈…否决…” (言下之意:太迟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彻底没入紫黑色的裂缝中,消失无踪。裂缝瞬间闭合。

罗汉堂内,混乱的空间波动渐渐平息。被短暂“活化”的罗汉塑像恢复了陶土的沉寂,只是身上多了一些细小的裂纹。纯净的乳白色光环也缓缓消散。铜铃“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光芒尽失。

陈数喘着粗气,支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走到金刚杵罗汉像前。底座的光芒己经稳定下来,不再闪烁。他伸手拂去灰尘,露出了底座上一个浅浅的凹槽——形状大小,正好与他铜铃内的防汛混凝土碎块完全吻合!

他将最后一块碎屑小心翼翼地嵌入凹槽。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

底座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狭窄的暗格。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张折叠的、泛黄的旧图纸,以及一枚小巧的、刻着“方”字的金属数据芯片。

陈数拿起图纸展开。上面并非电路设计,而是一幅极其精确复杂的动态拓扑结构图——正是曾侯乙编钟上显现的卡拉比-丘流形变种模型!图纸边缘,是两行熟悉的、苍劲有力的笔迹:

坐标校准完毕:东湖磨山深处。 启动密钥:怀民之志,建国之钥,于斯为盛。

“东湖磨山…最后的‘脆弱奇点’…和父亲…”陈数紧紧握着图纸和芯片,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曙光。历经千辛万苦,所有的线索终于汇聚于一点!

方锐气喘吁吁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从殿外传来:“陈数!陈数!你没事吧?我绕了大半个武汉才甩掉…咦?”他冲进殿内,看着满地狼藉(掉落的铜铃、罗汉身上的裂纹、移开的底座)和安然无恙但一脸疲惫的陈数,再看看他手中的图纸和芯片,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搞定了?E呢?”

“暂时退走了。”陈数将图纸和芯片小心收好,弯腰捡起黯淡的铜铃,“他体内有佩亚诺化晶体侵蚀,很痛苦。父亲的时间花粉…或许是他唯一的解药。”

方锐沉默了一下,拍了拍陈数的肩膀:“走吧,陈老师。最后的坐标拿到了,该去会会那个‘于斯为盛’的地方了。”他看着陈数略显苍白的脸,试图活跃气氛,“顺便…路上给你买个热乎的锅盔?补充点信息熵?”

陈数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带着真诚暖意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惯常的严肃:“…下次可以考虑升级成豆皮,信息密度更高。”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罗汉堂的修缮费…可能需要从研究经费里预支了。”

两人相视苦笑,在归元寺悠扬的晚钟声中,踏着满地碎影,走向最终谜题的所在——东湖磨山深处那决定世界命运的“脆弱奇点”。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