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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金銮谋.医正现

【卯初·换装】

摄政王府西厢房的雕花镜前,苏挽月盯着案上的鸦青缎面朝服出神。衣摆暗纹绣着一品医正的银线灵芝,袖口却暗藏十二道细窄夹层——正是萧承煜昨夜命人特制的机关,可分别收纳麻醉针、微型手术刀与追踪粉。

“王妃,该戴品级玉佩了。”侍女绿萝捧着鎏金银龟佩上前,忽然瞥见她腕间青鸾手链,目光微顿。苏挽月指尖划过手链暗格,淡淡开口:“盯着主子的饰物,可是苏府教你的规矩?”绿萝慌忙跪下,额角沁出冷汗——这位新王妃昨日刚掌家,便将侧妃柳氏的陪嫁丫鬟全调去了柴房,手段比寒冬的井水还冷。

换好朝服,她在腰间别上鎏金药囊,里面装着用蒸馏法提炼的酒精棉球与简易止血粉。镜中人眉眼锋利如刃,唇角微扬的弧度带着几分冷傲,再不是昨夜花轿中任人摆布的新娘。

“王妃,王爷在角门候着。”黑鸦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恭敬。苏挽月勾唇一笑——看来昨夜在废墟与萧承煜的交锋,己让这些暗卫对她另眼相看。

【辰时·入宫】

紫禁城的朱漆宫门前,萧承煜的轮椅碾过汉白玉台阶。苏挽月紧随其后,袖中指尖着追踪粉的小瓶——这是用古代石松粉混合荧光植物汁液制成,触之即留淡淡磷光,可维持三日。

“摄政王今日气色不错。”尖细的嗓音传来,掌事太监王顺领着一众宫娥迎上,目光在苏挽月身上逡巡,“这位便是新王妃?听闻苏府庶女精通医术,皇上特旨宣您先去太医院,说是有西域贡品要请教。”

萧承煜轮椅一顿,掌心按在扶手上的麒麟纹机关:“劳烦公公带路,本王与王妃同往。”语气平淡,却让王顺后背发寒——摄政王三年来首次主动提及“王妃”,且要亲自护送她进太医院,这分明是在向满朝宣告,苏挽月从此是他羽翼下的人。

太医院偏殿,三株一人高的血色花朵在青铜冰鉴中盛放,花瓣上凝结着水珠,散发着类似苦杏仁的气息。十二名太医围立两侧,个个面色凝重,见萧承煜到来,纷纷行礼。

“启禀王爷、王妃,这是月前波斯进贡的‘血昙’,三日前开始渗出毒液,己有三名药童触碰后昏迷。”为首的院判李长青擦了擦额角冷汗,“太医院查遍典籍,只知此花与血煞教的‘蚀骨粉’同源,却无人能解。”

苏挽月踱步至冰鉴前,指尖悬在花瓣上方三寸——现代毒理知识告诉她,苦杏仁味意味着氰化物衍生物。从药囊取出银针,在花瓣上轻轻一挑,晶莹毒液立即顺着针尖滚落,在青砖上腐蚀出滋滋白烟。

“李院判可知,西域人如何称呼此花?”她忽然转身,目光扫过众人,“他们叫它‘死神之吻’,花瓣分泌的毒液含有‘血煞素’,通过皮肤接触即可致人麻痹,若吸入过量,三日内必亡。”

殿内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萧承煜的轮椅悄悄靠近,听见她压低声音道:“但此毒并非无药可解——用金银花、甘草煎水坐浴,再以冰蚕血为引,制成外敷药膏。”见李长青面露难色,她冷笑一声,“怎么,太医院连冰蚕都没有?还是说……”指尖划过冰鉴边缘,“有人故意藏起了解药?”

【巳正·金銮】

金銮殿上,龙纹屏风映得萧承宣的脸色发青。下方文武百官分立两侧,太子萧明轩手扶玉笏,目光在萧承煜的轮椅上打转——昨夜安插在摄政王府的细作回报,新王妃竟在洞房中泼了摄政王的酒,这让他对萧承煜的“病弱”又多了几分怀疑。

“宣摄政王妃苏挽月觐见!”

殿门大开,苏挽月踏着重檐阴影走来,鸦青朝服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行至丹墀下,她并未行全礼,而是以医正之姿欠身:“民女苏挽月,见过陛下。”

萧承宣挑眉:“听闻你解了血昙之毒?”

“回陛下,不过是雕虫小技。”她从袖中取出羊皮纸,上面画着血昙的解剖图与解毒药方,“此花毒素可麻痹神经,但若用冰蚕血混合薄荷脑涂抹涌泉穴,便能逼毒外行。”指尖轻点图纸,“另外,民女发现,太医院的《西域药谱》缺了三页,恰好是记载血昙的部分。”

殿内哗然。萧明轩握笏的手骤然收紧——那三页药谱,正是他昨日命人撕去的。萧承煜垂眸掩饰眼中冷光,轮椅下的机关刀轻轻颤动,随时准备在变故发生时护她周全。

“好个医正奇才。”萧承宣忽然大笑,“朕封你为一品医正,赐‘青鸾医令’,可自由出入太医院与御药房。”目光扫过萧承煜,“摄政王教妻有方,不愧是朕的好弟弟。”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骚动。一名小太监踉跄闯入,怀里抱着个浑身青肿的内官:“陛下!张公公碰了血昙花瓣,现在……”

苏挽月立即冲上前,掀开内官袖口——腕间己浮现紫黑色斑纹,正是血煞素入侵的征兆。从药囊取出微型手术刀,迅速划破他指尖,挤出黑血的同时,将浸过酒精的棉球按在伤口:“快取冰蚕血来!”转头望向萧承煜,“王爷,借您的暗卫一用,去太医院后堂第三排紫檀柜取冰蚕。”

黑鸦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殿外。萧承煜看着她冷静指挥的模样,忽然想起昨夜在废墟,她指尖抵着他颈侧大椎穴时的触感——那样的镇定与果决,分明是经历过无数生死局的上位者。

【午初·交锋】

景仁宫偏殿,太子妃苏挽晴正对着铜镜描眉,指尖的金凤护甲划过妆粉盒。盒底暗格中,淡红色粉末静静躺着——正是慢性毒药“百日红”,能让人在百日内存血而亡,症状与心疾无异。

“姐姐今日气色真好。”苏挽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冷意。苏挽晴手一抖,眉笔在脸上划出歪斜的红痕,转身时己换上温柔笑意:“妹妹来了?快坐,这是本宫新得的暹罗香茶。”

侍女奉上茶盏,热气中飘着几缕可疑的银线——是蛊虫“银丝蚋”,专靠吸食人血存活,若进入体内,三日后便会啃食心脉。苏挽月指尖轻点杯沿,忽然按住苏挽晴的手腕,指甲掐入她寸关尺:“姐姐脉象虚浮,可是近日总觉心悸?”

苏挽晴脸色一白,想要抽手却被制住。殿外,萧承煜的轮椅声由远及近,黑鸦的身影闪过窗棂。苏挽月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百日红需每月服用三次,混在胭脂里效果最佳。姐姐若想让我死,不妨先想想,你妆匣里的毒粉,够不够毒死太医院的试毒鼠?”

松开手,她取出银针在茶盏中一探,银丝蚋瞬间蜷缩成黑点:“姐姐放心,妹妹今日来,是想送你份大礼。”从袖中取出青瓷瓶,“西域止痛膏,专治心悸气短,每日敷在膻中穴,半个月见效。”顿了顿,唇角勾起冷笑,“当然,姐姐若怕有毒,大可让太子殿下先试。”

殿门“吱呀”推开,萧承煜轮椅碾过门槛,目光在苏挽晴煞白的脸上一扫:“太子妃这是怎么了?脸色比本宫王妃的药瓶还青。”

苏挽晴勉强笑道:“妹妹医术高明,正在给本宫诊脉呢。”余光瞥见苏挽月腕间青鸾手链,瞳孔骤缩——那是当年母亲从医圣墓中盗出的信物,传说持有此物者能号令青鸾阁残部。

【未时·局中局】

摄政王府后园,侧妃柳氏正对着一池锦鲤撒鱼食,指甲缝里藏着磨成粉的软筋散。听闻苏挽月回宫,她立即迎上,面上带着恭顺的笑:“姐姐今日进宫辛苦了,妹妹备了参汤,特意加了天山雪莲子。”

食盒打开,参汤的香气中混着极淡的苦艾味。苏挽月扫了眼柳氏袖口的朱砂印——那是血煞教弟子的标记。指尖划过食盒边缘,追踪粉悄然附着在她腕间:“妹妹费心了,不过这参汤……”忽然按住柳氏手腕,“还是你自己喝吧。”

柳氏脸色剧变,想要后退却被制住。苏挽月翻开她的衣领,果然看见锁骨下方纹着血红色的蝎子——血煞教“赤蝎堂”弟子的标志。“原来妹妹不只是侧妃,还是血煞教的细作。”她冷笑,“替嫁当日在喜帕里下迷魂香,昨夜又想在参汤里下软筋散,你当我是任人拿捏的面团?”

柳氏突然咬破舌尖,一股黑血喷出,竟是要服毒自尽。苏挽月眼疾手快,用银针封了她的舌根,反手将参汤灌进她喉咙:“放心,这汤里的软筋散我早换了,现在你会全身麻痹,但能听见看见——正好给我当个活账本。”转头对绿萝道:“送去柴房,每日喂三次‘百日红’,让她尝尝被自己人毒杀的滋味。”

处理完柳氏,她信步走向书房,听见萧承煜正在与黑鸦密谈:“血煞教赤蝎堂渗透后宫,苏挽晴的妆粉里检出百日红,与三年前母妃坠马案的毒素相同。”

推门而入,她将柳氏的蝎子纹身拓片拍在桌上:“巧了,我在太子妃妆匣里发现这个。”指尖划过拓片边缘,“血煞教分七堂,赤蝎堂专司毒杀,堂主惯用‘千蛛万毒手’,中者浑身生疮而亡——正如当年医圣林氏的死状。”

萧承煜抬头,目光落在她腕间手链:“你果然知道医圣的事。”

“不止如此。”她取出从太医院偷拓的《血煞经》残页,与芯片投影的现代资料对比,“血煞教的功法需要医圣传人鲜血催化,而我……”指尖点在腕间胎记,“既是青鸾阁的特工,又是医圣传人,正好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书房外,暮色渐浓。萧承煜忽然伸手,握住她沾满药渍的指尖:“今日在金銮殿,你故意暴露能解血昙之毒,就是为了引血煞教出手?”

她挑眉:“王爷不是也故意让皇帝封我为医正,好名正言顺查太医院的账本?”抽出指尖,却发现他掌心有片极淡的磷光——正是她今日在柳氏身上撒的追踪粉。原来从她踏入太医院开始,这场双强合谋的局,早己在彼此默契中铺开。

【酉时·夜诊】

亥初,苏挽月正在改良麻醉剂,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轮椅碾过青砖的声响。推门见萧承煜独自坐在廊下,月光照得他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沁着冷汗。

“毒素发作了?”她立即上前,掀开他中衣——胸口青黑色纹路蔓延至锁骨,正是当年被萧承宣下的“蚀骨散”余毒。取出银针,在他膻中、气海等穴位快速施针:“不是说每日卯时服药?为何拖到现在?”

萧承煜闭着眼,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今日在金銮殿,看见你站在丹墀下,忽然想起母妃临终前说的话——‘若遇眼含金瞳者,便如遇医圣重生。’”忽然睁眼,目光灼灼,“你知道吗?刚才在景仁宫,你制住苏挽晴时,袖口滑落的瞬间,我看见你腕间胎记与芯片重叠,竟与母妃留下的《青鸾经》残页上的星图一模一样。”

苏挽月手一顿,忽然轻笑:“所以王爷是在确认,我是否真的能解你的毒?”银针在烛火上炙烤,刺入他涌泉穴,“放心,你若死了,我上哪儿找这么有趣的合作伙伴?”

毒素退去,萧承煜靠在轮椅上,看着她整理药囊的背影:“明日随我去城郊马场,太子党近日要献‘汗血宝马’,我怀疑马具里藏了血煞教的毒针。”

“不去。”她头也不回,“明日我要去贫民窟义诊,听说那里爆发时疫,正好试试我改良的青霉素。”转身时,眼中金芒流转,“王爷若怕遇刺,不妨坐我的改装轮椅——加装了机关弩,可连发十枚麻醉针。”

萧承煜低笑出声,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半块青鸾玉佩塞进她掌心:“拿着,母妃说过,集齐两块玉佩,就能打开医圣密室。”顿了顿,声音放软,“明日让黑鸦陪你去义诊,我在马场等你。”

指尖着温润的玉佩,苏挽月忽然发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示好。窗外,冬雪初霁,月光照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在青砖上投下并肩的轮廓。她忽然明白,从花轿里的生死劫开始,他们的命运早己像青鸾与麒麟的纹路般,紧紧缠绕,再难分开。

这一夜,摄政王府的书房亮至子时。苏挽月对照着《千金方》与芯片资料,在羊皮纸上画下血煞教总坛的布局图;萧承煜则盯着舆图,用朱砂在西南角画下重重标记——那里,正是医圣密室的所在,也是血煞教的老巢。

而在紫禁城深处,苏挽晴看着妆匣里的西域止痛膏,指尖颤抖着打开夹层,里面藏着半片《血煞经》残页,上面用朱砂写着:“医圣传人现世,速取其血祭旗。”她望向窗外的冷月,忽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个雪夜,母亲抱着染血的青鸾手链回到苏府,咬牙切齿地说:“林氏的女儿,必须死。”

雪落无声,一场更大的阴谋,正顺着追踪粉的磷光,朝着两个背靠背的身影悄然逼近。而他们,早己磨利了手中的刀,准备在这吃人的朝堂与江湖,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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