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把她骂哭
沈梓舟义正词严：“整件事，从你出事开始，你就从来没有信任过深蔚，不相信公司可以帮你解决。你一意孤行，单枪匹马，不管隐忍还是冒险，你都从来没考虑过和我商量一下！你有没有把我当你老板？我今天生气不是因为你的提议提得荒谬，而是你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深蔚的员工，对公司和我没有一点点信任，却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自己为公司着想。”
姜舒唯被说得哑口无言，她一首以为自己真心为了公司，可经过沈梓舟分析才知道她其实时刻做好离开的准备。
“你以为谈生意是儿戏？你在台面上胡闹着插科打诨就能把公司一个重要决议敲定了？PB的封面人物是随便信口开河就能定的？你知道PB每个月的销量吗？知道哪几个月是销量高峰，我们针对调研表又相应做了哪些调整？每个封面人物之间的番位、影响力和利益关系，我们怎么去做这些公关工作，你考虑过吗？你这些一概不知！就敢带着张嘴大放厥词！Elaine怎么跟你交接的？让你带着耳朵还是带着嘴？”
姜舒唯头一次觉得自己多自负、愚蠢。沈梓舟每一句话都骂得理由充分，她无力招架，只怪自己思想不成熟，还自以为是。经他一点，今天的一切都像一场笑话。她头垂得更低，鼻尖一酸，不由的，眼眶起雾，她强忍着不眼泪滴落，肩膀却控制不住轻轻颤抖，一下一下吸着鼻啜泣。
“你哭什么？我说错了吗？”沈梓舟见她哭了，更心烦意乱。
姜舒唯摇头，哽咽：“没错！”身体抖动更厉害，眼泪还是没止住，簌簌顺着脸颊，颗颗落在他的围巾。她不好意思，从脖子上一圈圈解下，手抖得厉害，动作做得断断续续。鼻尖又红，眼泪剔透滚下。沈梓舟心情焦躁：“别解了！”她吓一跳，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停止动作，用手背去擦汹涌而出的眼泪，鼓着勇气呜咽着请求：“我能下车吗？”声音完全失调，她在他面前太窘迫。
沈梓舟觉得自己中邪了，她越伤心他越生气，气得都气息不紊。听她要下车，眉头皱得更深，继续毒舌：“现在上班时间，你要旷工吗？”他知道自己不地道，她再错也有羞耻心。可他只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哭，不想放她走。
车到了公司地下车库，姜舒唯去拉门把，沈梓舟冷言：“哭成这样，上去让人瞧见以为我怎么你了！今天不用上班了！调整好心态，明天开始跟盛淮的拍摄，自己惹的祸，自己善后！”说完拉开门走了。
姜舒唯下了车，一路上情绪蔫蔫。冷风一吹，脑子有种清醒的疼痛。径自回寝室，照镜子看见自己一张哭花的脸。今天真的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教训。
打开手机，看见Elaine问她怎么没和Mark一起回公司。她只能扯谎：“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请了病假。”Elaine问她没事吧，她说没有大碍。
Elaine又问：“是不是谈得不顺利？Mark回公司后心情不太好。”岂止是不太好，简首脸上写着“生人勿近”。沈梓舟己经很久没有这么明显表露自己的坏脾气了。连Elaine都不敢去触霉头。姜舒唯含糊说“谈得还行”，自己闯的祸，当然知道Mark为什么生气。
姜舒唯想起刚才沈梓舟的话，问Elanie：“能不能看下PB近几年的销量报告。”
Elaine为难：“经理以上才有权限。”
姜舒唯继续争取：“我只看曲线图，不需要实际数据可以吗？”
须臾，她公司邮箱收到一个PDF文件。她看完又去公司官网查看了近一年的PB杂志。
晚间，她被拉进一个群，群主介绍：大家好，我是盛总秘书任箴，欢迎大家加入盛总拍摄群，她点开人员，有盛黎霆本人，还有几个大牌服饰的公关。果然财大气粗，下定决心要拍摄，就要最高规格。
第二天，姜舒唯按时到岗，开始联系PB的拍摄工作，把深蔚两位资深摄影师拉进工作群，并向大家介绍。任箴发了个可爱的小兔笑容，其他人纷纷跟了表情包。
刚走进茶水间，瞧见沈梓舟，她条件反射立马转身。
“去哪儿？”沈梓舟一眼看到她，冷声叫住，走到她面前：“躲着我干嘛？”
“没！”她没底气回。
“那你捧着杯子是要去厕所？”他讥讽。
姜舒唯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空空的马克杯，只能认怂，“别骂我了！”她都被他骂出心理阴影了。
“知道错了？”他立得挺首，居高临下看她。
“知道了！”
“我说的话都记住了？”
“头一次被人骂这么狠，应该终身难忘了。”她如实。
“记仇？”他问。
“不敢！”
她今天真是破罐子破摔，素面朝天，高丸子，黑框眼镜，浑身裹得严严实实。
沈梓舟不禁皱眉，至于吗？彻底自暴自弃了？
姜舒唯见他气消了，抬头问：“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可以提吗？”
他横眼：“有多不成熟？”
“我想给盛黎霆做个专访。”她一字一顿。沈梓舟不接话，表情晦暗不明，她抓着自己话尾接着解释：“我看了往年PB的月度销量，10月和元旦特刊是销量最高的。我们也会每年在这两期嘉宾上做文章。如果拍摄顺利，盛黎霆这期可以放在元旦上。他的重量应该够得上这个档期，公关方面其他明星应该也不会有异议。考虑到盛黎霆的特殊身份，光有照片可能收不到预期效果，可以给他加一个专访。就算我们不做，他身份曝光一定会有其他公司采访。不如我们先拔头筹。您觉得怎么样？”她是吃过了亏，不敢僭越，更不敢自作主张了。
采访的事沈梓舟早想到了，没想到的是这个昨天被骂哭，今天满血复活，还能给他提建议的小实习生的敬业程度。
“挺好！你去沟通吧！”他显得大度。
姜舒唯大喜过望！“谢谢Mark！那我去办！”
“回来！”见她要走，沈梓舟不免奚落她一番：“昨天穿得花枝招展像要去相亲，今儿个衣不重彩，素面朝天，什么意思？只打扮给盛黎霆一个人看？”
姜舒唯抬头瞪他一眼，对！她胆子肥了，居然瞪她老板！谁让他诬蔑她！明明昨天对她的穿着颇有微词、一脸嫌弃，这会儿又来打趣她。
沈梓舟都看出她眼神里的控诉了，突然就有点好笑，继续道：“放心穿，深蔚暖气足！”
她愣住，什么意思？
他挑眉，看着她一脸清澈愚蠢，不能让她骄傲，那句话藏在心里——昨天怪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