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中,只听见纪时又道:“我以为我父亲离家出走只是想让我母亲低头认错,却不想我母亲找上门去下跪了,我父亲还是不肯见她。哎,好好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说到最后,纪时掩面开始抽泣起来。
赵今时抽抽嘴角,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纸递了过去。
她没有多说一个字,因为她明白,这个时候说话,只会加剧纪时的情绪。
屋里的霍斩、斐执羡见两人半天不回来,齐齐探头出来张望。在看见纪时抽泣的身子时,连忙合上门。
片刻后,纪时的情绪得以恢复,霍斩勾着他的肩往吸烟区去。
赵今时进病房和纪母面对面坐着,小声道:“阿姨,身体感觉怎么样。”
纪母动了动身子,回了句,“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就是纪时这小子大惊小怪,非得要我住个院!”
“他担心你。”
“我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医院这个氛围,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
赵今时垂眸点头,要问出口的话还是没问出来。
深吸口气站起来,她出门和斐执羡淡淡说了句走吧!
斐执羡看看吸烟区的霍斩,做了个走的手势。
“你不是有什么想问纪阿姨的吗?怎么不问就走了!”这句话,出自霍斩。
赵今时按着电梯键,心思有些游离,“不用问了,意义不大。”
霍斩垂头,心间的情绪纷杂错乱。
三人下到一楼缴费处大概是九点多,赵今时看着最左侧电梯外的维修中这三字,脚步慢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想等等。
等一个结果...
所以她扭头和霍斩两人说等会再回来。
两人虽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也齐齐说好。
十点钟左右的时候,住院部的电梯抬出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都围在一起讨论,赵今时亦是围过去张望。
她跟着抬担架的人行至殡仪馆车旁边,在尸体被抬上车时,用呼风法看到了尸体的面容。
他的面容虽然变形,失去原来的轮廓,但凭着眉眼赵今时还是能确定,这具尸体就是纪时父亲纪如海!
在刚刚和纪时的交谈中,她用天眼窥探了纪时的命数,发现他的父母亲缘己经黯淡无比,父亲格更是灰色。
而他父亲的殒命之地显示的亦是医院,所以她才想等等电梯结果。
却不想还真是巧合的很...
“怎么了?那具尸体有什么不对吗?”斐执羡将手中的肉包递给她,低沉开口。
赵今时咬了两口,眼珠转动几圈后,淡淡道:“如果我说那具尸体是纪时的父亲你们相信吗?”
斐执羡惊骇,眼眸望向霍斩,似乎在等霍斩的反应。
霍斩丢下烟踩灭,什么也没多说,转身往楼上去。
过了片刻,他带着满脸颓色的纪时出现在两人面前。
纪时疾步上前,捉着赵今时的双肩激动道:“赵小姐,你确定那个人是我父亲吗?”
赵今时知道点头意味着什么,但还是郑重点头,未了还补充道:“如果你有所怀疑的话,可以等警察的消息。”
纪时忽略掉她说的话,只盯着她的动作,眼眶瞬间红透,整个人软得站都站不住。
若不是霍斩扶着他,他怕是己摔倒在地。
“看那具尸体腐烂的情况,在结合这段时间的天气,死亡时间大概是一周左右。”
“一周?”纪时喃喃,脑子里有什么思绪源源不断涌出。
他和母亲去找父亲的时候己经是十五天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父亲还是好好的,后来便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了。
当时他和母亲都知道父亲在气头上,便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真是后悔至极...
“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陪着你母亲!我明天下午再来找你。”
纪时没有抬头,只哑着嗓子道:“如果确定刚刚那具尸体是我父亲,你能不能也帮我请他的魂魄出来,让我和我母亲见见。”
“不行。”不等赵今时回话,霍斩和斐执羡己经激动出声。
纪时抬头,满脸疑惑!
不等他说多什么,霍斐二人己将他架走。
赵今时盯着三人的背影,沉沉说了个好字。
让纪时见一见吧!毕竟后天他又需要渡一次劫。
他未必能撑得下去…
将纪时送上楼,霍斐二人下来一个字都没多说,只沉着脸让赵今时上车。
车里,气氛异常沉闷,赵今时探头左右张望几眼,拧眉发问,“你们是什么表情啊!我没得罪你们两个啊!”
斐执羡轻哼声,透过后视镜盯着她的眸子,“你背着我们答应纪时什么了!”
“没什么啊!”
“你这说谎脸不红了?”斐执羡毫不留情戳破,未了示意霍斩同她说。
霍斩接收到信息,用教训的口吻连说几句。
赵今时细眉拧巴成结,身子往后靠时叹了口气,“以前是被一个人教训,现在是两个!我服了!”
听着她可怜无奈的语气,两个男人连忙解释,“不是教训你,是为你身体好。你想想你最近都吐几次血了?”
“行了,你们不要多说,我不想听。”捂住耳朵缩了缩身子,赵今时显然不耐烦起来。
斐执羡无可奈何,把希望寄托在霍斩身上。
哪知霍斩也是同他一般无二。
得,没人能治得了赵今时这姑娘。
同靳乔一起并案的分别是林从业落水案、乔柠烧炭案、余庆上吊案、王朝霞割腕案、关馆自焚案。
锁着曾汪洋发过来的案件信息,赵今时眉宇的川字越来越深,“霍局不是说是一模一样的案子吗?这哪里一样了?”
闻言,斐执羡解释,“都是以自杀结案,都是十几年来梦里喊冤的。”
呵…
赵今时轻笑,长指敲着屏幕说道:“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前座的两人自然听出她语气中的讽意,都首视着前方没有多言。
半个小时后,三人停在林从业的家门口,赵今时让两人去问询,自己捯饬出符纸和定魂笔,飞快画好几张符咒。
不白来啊!这落水鬼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远处,落水鬼站在别墅前的大树下,目光如炬盯着别墅内。他全身湿漉漉,水滴往下滴落个不停,皮肤是一种苍白近乎透明的颜色。
叹口气,赵今时缓步上前,符咒随口诀一并发出。
一时间,落水鬼就被定住无法动弹。
她翻墙进去,拍拍手坐在一旁石凳上,“怎么没去投胎?”
落水鬼攥紧衣间,开口的声音很是嘶哑无力,“我死的冤,我自然不想去投胎。”
“鬼差没来抓你吗?”
对于落水鬼的鬼差,赵今时和他们打过数次交道,知道那两鬼差铁面无私的很,基本一个落水鬼都不会放过。
“来抓我了,但都被我逃了!”
“逃了?你逃的出他们的手掌心吗?”
这只落水鬼能逃过那两个鬼差,基本是无稽之谈,毕竟那两个鬼差的定位能力,比她强太多了。
想来这次是睁只眼闭只眼吧!
想到这,她交换下腿,“说一下你死的冤的事情。”
“我叫林从业,死亡时间是八年前…”
“这个我知道,略过。”
“我死那天和朋友约好在天河湖游泳,我水性一向很好,但那天却出了意外。”
闻言,赵今时抬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无论水性再好的人,也会有失误的一天!”
“我知道这个道理!最开始死亡时,我魂魄游离出来,也以为是意外死亡,但警察以自杀定案后,我的魂体却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