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晨间秘语

天光将亮未亮，清晨最朦胧的光线刚刚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深色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细窄的银线。

萧砚舟的生物钟精准得可怕。几乎是在第一缕晨曦亲吻窗棂前，他就睁开了眼。

怀中温香软玉，晚棠像只找到最安全港湾的小猫，侧蜷着，睡得正沉。半张小脸埋在他颈窝，呼吸均匀绵长，温热的气息拂过他锁骨处的皮肤，带来细微的痒意。

他保持着绝对的静止，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

昨夜的餍足和此刻的安宁，短暂地麻痹了所有对未来的忧虑。

他轻轻拨开散落在她脸颊上的几缕发丝，指腹留恋地滑过她细腻光滑的肌肤轮廓。

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此刻在他眼中，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时间流逝。窗外传来庭院里园丁开始工作的细微声响。

萧砚舟轻轻叹了口气。

即使万般不舍，他也必须离开。

在老宅，他和晚棠的每一分钟单独相处，都是巨大的风险。

他小心翼翼，几乎是以毫米级的移动速度，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颈下和腰间抽离。

过程缓慢得如同拆解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任何细微的震动都可能惊醒她。

好在晚棠昨夜也经历了情绪起伏，加之被窝温暖舒适，只是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抱住了枕头继续沉睡过去。

萧砚舟无声地坐起身，迅速穿戴整齐。

最后，他俯下身，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如羽毛般轻微、却凝聚了全部珍视与不舍的吻。

那温度如同烙印，刻在他心上。

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又被悄无声息地合上。

一丝清晨的微凉空气涌入，瞬间又被隔绝在外。

奢华而冰冷的房间里，只剩下女孩均匀的呼吸声，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天光刚亮，冰凉的晨曦被厚重的丝绒窗帘过滤成朦胧微光，落在室内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萧晚棠的睫毛颤了颤，意识从深眠中缓缓浮起。

身侧的位置空了，只余下凹陷的枕痕和被褥间属于他独特的气息——冷冽的雪松木调下，潜藏着一丝烟草和男性肌肤的温暖余韵。指尖探过去，触到一片微凉。他走了，永远比她醒得早，永远能在黎明前悄然离开她的房间，抹去所有不该存在的痕迹。

失落像细小的藤蔓缠绕心头，但很快被一种隐秘的甜蜜取代。她将脸深深埋进他躺过的那侧枕头，贪婪地呼吸着那令人心安的、混杂着淡淡松香的气息。

“叩叩叩。”敲门声带着点小心翼翼，是照顾她的李阿姨。“晚棠小姐，早餐准备好了。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在楼下等您呢。”

晚棠立刻坐起身，眼底的迷蒙瞬间被惯有的明亮取代，像开关切换。“就来，李阿姨！”声音清脆悦耳，听不出丝毫刚睡醒的慵懒。

餐厅里，长桌上摆着精致的银器和水晶杯。萧凛在主位看报，姿态威严。

萧竞珩坐在萧砚舟对面，背脊挺首如松，正慢条斯理地用着餐。看到晚棠进来，他冷峻的眉眼似乎柔和了一瞬，没等晚棠在固定的位置落座，他己经极其自然地用公筷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稳稳放在她面前的骨碟里。

“新到的海捕虾仁，很新鲜。”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动作却熟稔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谢谢哥！”晚棠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梨涡浅现。

她坐下，端起牛奶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斜对面的萧砚舟。

他己经穿戴整齐，是星河娱乐萧总那副完美无缺的模样——银灰色的高定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冷白色衬衫领口下，扣子严谨地扣到最上一颗，遮住了她昨夜情动时不小心留下的淡红印记。此刻的他，正微微侧头听父亲说话，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骨瓷咖啡杯的杯沿，神情是惯有的沉稳温和，眼神深邃，是完美的家族长子形象，完全看不出昨夜在她床榻间流连忘返的疯狂与掠夺。

当萧砚舟的目光扫过来，与她的在空中相遇时，晚棠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只有她能读懂的暖意和专注，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快得如同错觉。他微微颔首，是对妹妹惯常的温和示意。

晚棠连忙低头，假装去夹那个虾饺，耳尖悄悄泛红。

萧凛放下报纸，目光落在晚棠身上：“棠棠，你最近经常不回主宅，你在哪儿住呢？”

晚棠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一紧。她抬起脸，笑容依旧明媚，像被精心调试过的弧度：“主宅离工作的地方太远了，砚舟哥给我租了套房子在他公寓附近……” 她语气轻松。

萧凛“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餐桌下，晚棠的脚踝却被一个带着微凉体温、隔着丝袜蹭了一下！

是萧砚舟！

他的动作极其隐蔽，眼神甚至没有偏移，依旧专注地听着父亲说话，指尖还在杯沿上打着圈，优雅从容。

只有晚棠知道，那一下轻蹭，带着怎样令人心颤的狎昵和占有欲。

她强忍住去看他的冲动，稳住呼吸，夹起虾饺小口吃着。

“我让星河旗下的娱乐头条预热你的‘芭蕾小太阳’人设了，”萧砚舟的声音响起，目光投向晚棠，坦荡得像在聊公事。

“年底《残翼之舞》一上，配合你的舞台形象，会很有话题度。” 他语气平淡，却给了她一个“晚上有重要消息”的暗号。

“都听砚舟哥哥安排。”晚棠乖巧应道，心跳却因他话语里那层隐秘的、只关于两人未来的含义而悄然加速。

一顿各怀心思的早餐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