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笼罩的冰原秘境在子夜时分裂开赤金缝隙,应沧溟踩着震颤的冰面前行,光甲靴底碾过的地方,冰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三日前归墟钟声震碎的光甲残片,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化,甲胄表面的苏璎笑颜纹路淡成水印,如同被风拂过的墨画。空气中弥漫着冰雪与硫磺混合的气息,每呼吸一次,都能看见白雾中夹杂着金粉 —— 那是光甲本源正在逸散的征兆。
"别再用能量了......" 苏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冰晶的凉意。应沧溟回头,看见她裹着光甲凝成的薄纱,站在极光帘幕下,银发被染成绿紫相间的流萤。这具用归墟星火重塑的实体仅能存续三日,此刻裙摆边缘己泛起透明的光纹,像被水浸过的宣纸。
"还剩最后一夜。" 应沧溟的指尖触到胸口的光甲核心,晶体表面的溟卵纹路正在崩裂,"等极光转向,我们就能......" 话未说完,光甲肩甲突然化作金粉簌簌坠落,露出底下烫痕交错的皮肤。苏璎的惊呼被极光的爆裂声吞没,她看见那些金粉在空中聚成细链,重新缠回应沧溟的手腕,链节处却透着诡异的透明。
冰原突然震动,极光帘幕如绸缎般扭曲。应沧溟感觉光甲核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所有透明化的甲片同时亮起,在他周身织成发光的茧。苏璎的实体在茧外变得模糊,银发飘散成光丝,这是能量耗尽的征兆 —— 他用自己的光甲本源维系她的存在,如今甲壳己薄如蝉翼,能清晰看见皮肤下跳动的血管。
"快停下!" 苏璎的手掌按在光茧上,指尖透出的银光与甲片共鸣。应沧溟听见光甲核心发出玻璃破碎的声响,茧壳上的苏璎笑颜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裂缝。他想起凤簪燃星时的警告,光甲过度使用会导致本源溃散,而此刻每道裂缝都在渗出金粉,如同一座正在融化的金像。
高潮在极光转向东方时降临。应沧溟的光甲突然发出嗡鸣,所有透明化的甲片同时崩解,化作金粉 tornado 缠绕住苏璎的身体。他看见那些金粉在她肩头聚成轻纱披肩,边缘流淌着液态的光,触及冰面的瞬间,冻土里爆出猩红的珊瑚芽。
"这是......" 苏璎的指尖拂过披肩,金粉如活物般蠕动,在她身后织出双生花的图案。应沧溟跪在珊瑚丛中,看见冰面裂开细缝,渗出温热的地脉液,与金粉接触的瞬间,竟冒出成片的珊瑚枝,枝头开出五瓣小红花,花蕊里闪烁着银色鳞片 —— 这正是伏笔中提及的 "珊瑚花蕊银鳞",每片鳞片都刻着北冥星图的纹路。
极光突然爆发出强芒,整片冰原的珊瑚同时开花。应沧溟听见地脉深处传来龙吟,与他腰间溟卵的搏动奇异地重合。苏璎的实体在金粉披肩上变得稳固,银发重新凝聚,耳后的朱砂痣却泛着微光,那是光甲本源与她灵体融合的征兆。
"看最大的那朵。" 苏璎指向冰原中央。应沧溟看见那里隆起座珊瑚丘,顶端的花盏如碗口大小,花瓣层层叠叠,而花蕊中心赫然嵌着根银色傀儡丝 —— 丝线末端系着枚黑鳞,正是绛绡常用的监视标记。这钩子般的发现让他脊背发凉,想起花海残影中绛绡的诡异笑容,原来从始至终,他们的每一步都被那双银色的眼睛注视着。
珊瑚丘突然震动,傀儡丝猛地收紧,黑鳞爆发出强光。应沧溟感觉腰间的溟卵剧烈跳动,卵壳上的星砂鳞纹与珊瑚花蕊的银鳞共振,发出蜂群振翅般的嗡鸣。极光帘幕在此刻彻底消散,露出冰原尽头的黑色建筑 —— 那是座钟形的高塔,塔尖缠绕着无数傀儡丝,在晨曦中闪着冷光。
"那是......" 苏璎的声音带着颤意,金粉披肩突然发烫,将她推向珊瑚丘。应沧溟看见她指尖触到傀儡丝的瞬间,所有珊瑚花同时闭合,将黑鳞包裹其中,而花萼表面浮现出与光甲新层相同的钟纹 —— 这正是关键纹路,每道弧线都与归墟钟声的频率吻合。
冰原开始崩塌,地脉液汇成的溪流冲刷着珊瑚根须。应沧溟抱起苏璎冲向钟形高塔,听见身后传来傀儡丝断裂的脆响,而最大的珊瑚花在崩裂前,吐出枚裹着金粉的鳞 —— 鳞片上刻着 "解牢" 二字,笔画间渗出的光液,与他光甲核心残留的最后能量产生了共鸣。
金粉披肩在奔跑中逐渐褪色,苏璎的实体又变得透明。应沧溟低头,看见她掌心紧握着那枚银鳞,鳞片缝隙里渗出的黑雾纹,与无妄嘴唇上的咒印如出一辙,此刻正随着溟卵的每一次搏动,发出细微的 "咔嚓" 声,像极了某种枷锁正在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