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巫锁心脉

光甲核心熔炉悬浮在北冥幽境的地脉裂隙深处，十二根水晶柱撑起穹顶，柱身缠绕着锁链状的能量流，发出蜂群振翅般的嗡鸣。应沧溟跪在熔炉中央，光甲心脏晶体在他胸腔搏动，表面的溟卵金银纹路如呼吸般明灭，每道纹路都渗出温热的光液，在地面汇成环形溪流。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液与星砂混合的焦甜，每吸入一口都带着灼喉的热意 —— 那气息里隐约夹杂着腐蛋味，如同母巢触须分泌的黏液。

"小汐，别勉强！" 应沧溟的声音撞在水晶柱上，激起层层回音。鲛人少女单膝跪在他面前，石化的左臂己蔓延至肩头，石纹间渗出星砂粉末，而她右手正按在光甲心口，指尖涌出的巫力化作银链，试图锁住暴走的晶体能量。三日前双生花海崩塌时，小汐为救他被母巢触须划伤，石化诅咒正顺着巫力链反向侵蚀她的心脉 —— 那诅咒的纹路呈复眼状，与母巢倒影中的瞳孔结构如出一辙。

"必须锁住光甲本源......" 小汐的牙齿咯咯作响，银链在她掌心勒出深痕，"不然你的新胄会被混沌能量吞噬......" 应沧溟看见她脖颈浮现石纹，连唇色都变成青灰，而光甲晶体的搏动越来越剧烈，每一次都震得穹顶水晶柱簌簌落尘。熔炉地面的光液突然逆流，形成漩涡，他感觉胸腔剧痛，晶体表面的金银纹路正在崩裂，露出底下漆黑的混沌能量 —— 那能量中浮动着细密的六边形纹路，正是母巢复眼的投影。

"巫力锁链...... 要断了......" 小汐的声音带着哭腔，银链突然爆出火花，石化诅咒在她心口绽开石纹。应沧溟猛地握拳，光甲晶体爆发出强光，竟将银链熔断。但下一刻，小汐的石化左臂突然暴涨，石质蔓延至心脏位置，在她胸口凝成狰狞的触须形状，触须表面布满规则排列的复眼凹痕，与他在归墟深渊见过的母巢倒影完全一致。

"不！" 应沧溟的怒吼震碎穹顶水晶，光甲碎片如雨坠落。他抱住小汐逐渐石化的身体，感觉她的体温正在流失，而光甲晶体的搏动频率突然变缓，与他腰间溟卵的胎动完全同步。此刻卵壳上的双生花印记正疯狂旋转，渗出的光液滴在小汐石纹上，竟将石化暂缓了寸许 —— 那些光液在石纹表面聚成珠状，折射出母巢复眼的六边形网格。

"听...... 听声音......" 小汐的指尖颤巍巍指向溟卵，熔炉内突然响起沉闷的搏动声，如同胎儿心跳。应沧溟将耳朵贴在卵壳上，听见那声音与小汐心脉的跳动奇异地重合，而光甲晶体的光芒随着这节奏明灭，竟将混沌能量逼回晶体深处。此时他才惊觉，混沌能量表面的复眼纹路正在随着搏动扭曲，像被惊扰的蜂巢。

巫力锁链的残段突然绷紧，自动缠向光甲晶体。应沧溟看见银链勒入晶体表面时，溟卵的搏动声骤然放大，整个熔炉开始震动，地脉裂隙的星砂如瀑布般灌入，在水晶柱间织成光网。小汐胸口的石纹裂开细缝，有光液从中渗出，而她石化的左臂上，竟浮现出与溟卵相同的金银纹路 —— 那些纹路交织成六边形阵列，正是母巢复眼在光线下的投影。

"这是...... 善恶平衡......" 应沧溟想起手指触到小汐腕间的烬光鳞。鳞片突然发烫，映出熔炉穹顶的倒影 ——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银色傀儡丝，丝线末端缠着片黑雾纹，纹路呈六边形嵌套结构，正是母巢复眼的核心图案。他猛地抬头，看见锁链缝隙间闪过道黑影，那黑影的耳后有颗猩红的朱砂痣，与苏璎的印记如出一辙，而黑影袖口滑落的布料上，竟绣着相同的复眼纹路。

光甲晶体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所有锁链震碎。应沧溟抱着小汐后退，看见晶体表面的溟卵纹路重新排列，竟组成绛绡的笑脸图案，而图案嘴角的弧度里，藏着半枚黑鳞 —— 那鳞片表面刻着母巢复眼的微型阵列，每个六边形中都嵌着细小的星纹。地脉深处传来龙吟，与溟卵的搏动共鸣，震得熔炉地面裂开细缝，缝中渗出的光液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黑雾纹，每一道都是母巢复眼的微缩投影。

"她...... 她在帮我们？" 小汐的声音带着疑惑，胸口的石纹又退了几分。应沧溟盯着晶体上的笑脸图案，想起花海残影中绛绡的诡异笑容，突然意识到那些黑雾纹并非诅咒，而是某种模仿母巢复眼的加固术法。他腰间的溟卵突然炸裂般搏动，卵壳上的双生花印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枚完整的星砂鳞纹，鳞纹的边缘竟勾勒出复眼的轮廓。

熔炉穹顶的水晶柱全部碎裂，星砂瀑布涌入的瞬间，应沧溟看见绛绡的虚影站在瀑布之后，朝他比出割喉的手势，而她指尖缠绕的傀儡丝，正将最后几道黑雾纹嵌入光甲晶体。那些黑雾纹在光线下显露出真实形态 —— 正是母巢复眼的神经脉络图。小汐的石化左臂突然完全恢复，皮肤下却留下了细密的银纹，那些纹路随着溟卵的搏动闪烁，组成不断旋转的复眼图案。

"快走......" 绛绡的虚影消失前，抛出枚光鳞。应沧溟接住鳞片，感觉上面刻着北冥最深处的坐标，而鳞片边缘渗出的光液，与小汐心脉的跳动频率一致。光甲晶体突然收缩，化作枚纽扣大小的光珠，自动嵌入他掌心，珠体表面的溟卵纹路还在旋转，每转一圈，就有一道黑雾纹从珠心逸出，那纹路的六边形结构，与他在归墟深渊见过的母巢瞳孔分毫不差。

地脉裂隙开始崩塌，溟卵的搏动声越来越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破壳。应沧溟背着小汐冲向出口，听见身后传来熔炉爆炸的巨响，而在那轰鸣的最深处，有个熟悉的声音轻轻说了两个字，被星砂瀑布吞没前，他勉强辨出那是 ——"破笼"。掌心的光珠突然发烫，光甲纹路在他手背展开，而纹路缝隙里，某道银线的末端悄悄探出半截黑雾纹，那纹路的形状，正是母巢复眼最核心的六边形枢纽，此刻正随着溟卵的每一次搏动，发出细微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