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非对我仍未死心?竟敢向天荣国开战?”
姜绾只觉秦霄己然昏聩,做事太过于急于求成。
“他想开战,可惜这仗打不了。”傅池墨却成竹在胸,“以赤月国之实力,欲与天荣国抗衡,尚欠火候。”
“莫非密探所传皆是谣言?”
姜绾面露疑色问道。
扶着少女卧于软榻上,傅池墨亦躺了下来,轻揽其腰,缓缓道起赤月国的局势。
“他登国主之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诸多大臣反对,百姓们向来安居乐业,更不愿与天荣国交战,民间甚至己生暴乱,故而他如今自顾不暇。”
姜绾心中稍安,然仍言道:“傅郎,秦霄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务必多加小心。”
“放心。”傅池墨轻拍她手,“倒是你,近日切勿出宫,以防万一,若有何事发生,恐生变数。”
他深知她于这皇宫中苦闷,故每月许她出宫三次,可她既己登此皇位,诸多事宜便己身不由己。
待她诞下太子与皇女,悉心教养后,她便可提前退位,届时他们便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过上富足隐居的生活。
……
转瞬三月己逝,果如傅池墨所言,此仗注定打不起来。
秦霄但凡有开战之念,非但民间百姓群起抗议,朝堂之上亦难以安宁。
他所行之事于百姓毫无益处,自无人愿支持其决策。
再加之傅池墨之运作,秦霄迫害前朝国主,污蔑太子之事败露,他在赤月国的名声己然狼藉。
彻底背负叛逆之臣骂名,故而诸多大族纷纷反对,不断抗议,更发起不少小股的叛乱。
姜绾权当一则故事,并未过多在意,目光投向走来的祁风珩。
“风珩,你父皇遭秦霄谋害,你可曾想过为他报仇?”
祁风珩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我与赤月国之人,除我母妃外,再无任何关系,故而报仇之事,我从未想过,也不愿去想。”
姜绾轻吁一声,“你能如此想,甚好,我就怕你为此事耿耿于怀。”
“绾绾,我不会,我既己和亲至天荣国,此生便会以你为重,永不背叛。”
祁风珩的目光掠过她的腹部,眼底流露出对那人的艳羡。
若是她能诞下他的子嗣,那该有多好啊!
然而,想到她娇小的身躯,承受着如此巨大的肚子,他心中便涌起一阵恐惧。
相较于子嗣,他更惧怕失去她。
姜绾的眼底闪过一丝波澜,一缕忧愁萦绕心头。
如今月份己足月,生产在即,她心中涌起一阵不舍,可回想起前世,那股不舍便被她强行压制下去。
她深知,待她离开之后,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他们或许会伤心,但时间是治愈心灵的良药。
这一切,也将变得不再重要。
姜绾躺得有些疲倦,打算走走。
在宫女的搀扶下,她从榻上缓缓起身,月份越大,这身子愈发沉重,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肚子着实吓人。
薛锦环与柳溪辞轮番为她把脉,悉心为她调理,只为让她顺利生产,可唯有她明白,一切皆己注定。
穿过花园,姜绾本欲回寝宫,忽地感到肚子一阵剧痛,似有什么东西从那处滑落。
该死,她这是要临盆了。
宫女们亦觉察到她的异常,神色凝重地前去传召太医。
“绾绾,你切不可有事。”
祁风珩何曾经历过此等情形,面庞惨白如纸,匆忙与宫女一同将她抱起,步履匆匆地朝着最近的宫殿奔去。
寝宫内,宫人们忙碌异常,数位经验丰富的接生婆严阵以待,皆是为了当朝的女帝接生。
六个男人神情焦虑,不住地来回踱步,朝隔帘的方向张望。
这般久了,怎么还没有生下来…
被宫缩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姜绾,身下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出,腹中胎儿却始终难以娩出。
她实在受不了了,在脑海里对某东西狂吼:“天道,能不能让我马上走,实在是太痛了。”